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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籍搖頭:“我不喝了,我真的……受不了只有鹹味和腥味的東西……”
共翳拿著陶碗的手就這樣僵在那裡,頓了一下,把湯放到一邊。
吃過飯, 阿籍把腦袋枕在共翳臂彎上,有些失神地看著頭頂上一顆顆又亮又大的星星。共翳把下巴抵在她肩膀上,閉著眼睛打盹。
海風習習吹來,夜裡溫度降了下來,耳畔是嘩啦嘩啦的海浪聲,不遠處還有一聲尖銳似一聲的蟲鳴聲。
阿籍翻了下身,共翳也跟著動了動。風把他的長頭髮吹起,一絲絲觸在她臉上,像是有千萬只小手在臉上撓癢。
阿籍給激得連打個好幾個噴嚏,正要伸手去撩開他頭髮,摟在腰上的手臂卻猛地收緊了:“幹什麼去?”
阿籍縮縮脖子,樂了:“你頭髮吹到我臉上了,好癢。”
共翳拿手掌蓋在她臉上,悶聲嘀咕了幾句,又睡過去了。
阿籍又試著動了下,他乾脆連腿也纏上來,死死的壓制得人動彈不得。她只好破罐破摔的把自己往身後溫暖的懷抱裡塞了塞,閉上眼睛。
她白天明明走了一天的山路,腳底上還有水泡,卻怎麼都睡不踏實。一會夢見家裡母親笑眯眯的拽著被頭叫她起床,一會又夢見還是少年的共翳冷著眼睛看她,再後來,就是漫天漫地的水,淹得她透不過氣來。
然後一腳踩空,整個人不斷往下墜落。她伸手抓向虛空,下意識地就喊了聲“共翳!”話音還沒落下,肩膀就被人抓住了,死命的往上提——
“阿籍,醒醒。”
她睜開眼睛,正對上共翳關切的視線,腳尖下意識地又蹬了一下,結結實實地踩在他小腿上。
“做惡夢了?”
阿籍疲憊地抓著他手臂,自言自語似地念叨了句:“我一直在往下掉,一直往下掉……”怎麼就沒個完呢?
共翳抬手抹去她額頭上的冷汗,額頭相抵,在她鼻尖上蹭了下,繼而親了親她臉頰。
阿籍整個大腦還是混沌的,腳底和臉龐上觸到他體溫的部分卻開始一點點溫暖真實起來——是夢,剛才是在做夢!
她偏了偏頭,避開共翳親暱的吻,身體卻沒動。共翳愣了一下,阿籍解釋:“我很累了,想休息。”
他垂下眼睛,思索了一下,也翻身朝向另一邊。
他妥協了,阿籍卻再也睡不著了。夢裡的少年年輕的叫人心疼,雖然眼神裡滿是銳利的鋒芒和戾氣,卻不曾擁有成年共翳的健碩身軀和力量,就連未被鬚髮遮蔽的臉龐,都還帶著點青澀的稚氣。
阿籍小心翼翼地側過身,盯著共翳結實的背脊發了會呆,嘆口氣,貼過去抱住他。
“你生氣了?”
共翳睜開眼,沒答應,只是翻身把人重新摟進懷裡。
這一刻,她是他的,他也是她的。
俗語裡說人算不如天算,隔天一早起來還是豔陽高照的,將近中午時卻下起了瓢盆大雨來。
大雨稀里嘩啦的下著,兩人裹在一張獸皮裡,避在那塊背風的大岩石下躲雨。阿籍一抬眼睛就瞅見自己上次逃跑時候刻在上面的劃痕,心裡有點惶惶的,一瞥眼,共翳果然也發現了。
“……”
“……”
兩個人都沉默起來,一個心虛,一個警惕。
大岩石外面,海浪響的都快趕上水力發電站的蓄洪水壩的動靜了,隱約還有馬達聲響起。阿籍整個人差點彈跳起來,共翳動作更快,拿上長弓,靠著灌木叢的遮掩躡足向海灘方向靠近。
阿籍跟過去,從密密麻麻的枝葉間往外窺視。
天下著大雨,漲潮的風浪當然比平時要大的多,不遠處的海面確實上隱約有個白色的小點在漂浮。看得出來那是有人在掌舵的汽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