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殺招(第2/6 頁)
過長長的曲廊走到近前來,只見到這般絲竹歌吹,脂香粉豔,謝燕文興致勃勃攜了他的手:“你難得來一趟,來來,來聽聽錦歸的新曲,‘錦歸之歌,紫府之舞,碧珊之簫,吟緋之琴。’並稱‘建康四絕’,今日我這裡中已有雙絕,絕不能錯過。去叫他們把我埋在梨樹底下的那罈子好水刨出來,給五郎泡一杯雲山雪芽來。”
“多謝三兄。”王基身為謝燕文的妹夫倒是不怎麼客氣,一撩袍角坐在了謝燕文一側的榻几上。
謝燕文的酒量極好,一罈子鈞州陳釀,喝去了十之五六,依舊看不出半分醉意來。酒宴對著一池碧荷,雖然已是夏末,但依然郁郁青青。
涼風徐徐,醺然欲醉。謝燕文和王基談些風月之事,議論誰家王公調教的歌伎,誰家的絲絃班子,王基心裡有事,聽他漫無邊際的講著,不過偶然搭話。
謝燕文打量了王基兩眼,忽然道:“五郎,是不是跟阿瑛不夠好,不解你這風流二郎的心意?”
王基正巧一杯酒入喉,聞言差些被嗆住,連聲大咳,半晌才緩過氣來。
謝燕文大笑道:“你倒是個正經人,一聽到這個就立時亂了方寸。”
“三兄說笑了。”王基望著一湖層疊如卷的碧荷,時值黃昏,半天綺霞如潑,映在碧水綠荷之上,便如飛金點翠,動人心神。他淡然道:“阿瑛與我情投意合,正是我心中的解語花。”
謝燕文點頭道:“阿瑛的性子我知道,溫和是有的,也不算任性,就是待人冷淡些,比較刻板。什麼解語花,在我面前你還打什麼馬虎眼。”
一說就說到心裡的隱痛上去,王基的臉色不禁有幾分鬱郁,謝燕文忽然興致勃勃起來:“阿瑛不解風情,這滿健康城裡的名媛貴女不少,更不乏風情萬種者,只要你相中了誰,我保管去替你說和。阿瑛那裡也包在我身上。”
“三兄。”語氣間已經有了蕭冷的意味:“我來是有事想說與三兄知曉。”
謝燕文揮一揮手,閣中歌伎諸人瞬時退得乾乾淨淨,王基端起杯來,忽然喟嘆:“三兄,咱們兩個人,總有四五年未在一塊喝酒了吧。”
謝燕文眉頭不覺微向上挑起,一雙深遂的眸中幾乎看不清稍縱即逝的是何種神情,旋即唇角勾起一抹淡笑:“四年。”
當初還是在洛陽城中,年終時陛下召見王基的父親,王基隨父進京。
王基的母親和謝燕文的母親是姑表姐妹。晉庭的門閥觀念極強,各大家族多多少少都有姻親關係,王謝兩家的關係更為糾纏不清。
謝燕文是個風雅之人,王基在王氏嫡子中雖然不如王博出類拔萃,但也不是庸俗之輩。
二人自幼相識,初時不過是親戚上的禮數,後來慢慢的瞭解,交情越來越深。
只是後來,謝家和王家在政見上有些不合,謝燕文的二叔謝公翦跟王基的父親王曄有了些摩擦,牽扯到謝公翥這邊,也跟王曄漸漸地冷淡了。
後來謝瑛嫁給王基實際上是謝家退而求其次的選擇。
王博不同意婚事,王家的老族長出面,以長幼有序的藉口把謝瑛聘給王基為妻,謝燕文最初的打算被破壞,便更加不待見王基。
兩個人都有一瞬間的沉默,那些風華正茂的時光,總是同時鐫刻在記憶中,成為一抹朦朧的暈彩,彷彿月下捲起風荷的輕盈,帶著清涼芬芳的水汽,剎那間浸潤無聲。
謝燕文眼中彷彿映入這萬點細碎的銀光,愈加變幻莫測,聲音已如常般慵懶散漫:“你適才說有事說與我聽,卻是何事?”
王基手指摩挲著酒杯,上好的和闐白玉,膩如羊脂觸手生溫,杯中酒色如蜜,隱約帶著芬冽的香氣。
他的聲音如湖上初升的淡淡霧靄,帶著幾分冷清:“彭城邊境數次遭到石趙的侵擾,前日更有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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