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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是要去西門。」劉賀說。
莊昀遠遠望著西門,那是一扇鏽跡斑駁的鐵門,此時關著,又黑又沉,像一面鐵幕。
「警……警察叔叔,」?s?陳小敏說,「我……我這樣說,該不會……該不會害我們張副主任吧?」
強子恍然明白為什麼這小姑娘來提供線索,又吞吞吐吐。他笑了一下:「不會,清者自清。你只有告訴我們越多,我們才可能判斷的越準。放心吧,我們警察不會冤枉好人。」
陳小敏吐出一口氣,臉色緩和了不少:「我就說,警察叔叔能判斷,我們張副主任一定是好人。剛剛我同事還勸我別摻和。」
莊昀說:「你們怎麼知道張曉彬一定是好人?」
強子一口老血噎到嗓子眼上,那小姑娘也一臉震驚,瞪大了眼,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我的意思是,」莊昀說,「他平時對你們很好麼?」
「是,張副主任……怎麼說呢,他在廠裡……是特別好的人。他沒一點架子,對我們這些普通工人也很客氣,而且他對老婆好。我們都挺羨慕嫂子的。嫂子懷了孕,他一天兩個電話往家裡打,我們都看在眼裡。」
陳小敏又想了想,說:「還有一次,我印象特別深。我們幾個女工發現了一隻受了傷的野貓,肚子上有道口子一直流著血,奄奄一息就躺在路邊上。張副主任這個時候過來了,見了貓受傷,他抱起貓就往醫務室去,工裝上沾的全是血。結果醫務室說看不好,只是簡單處理了一下。張副主任又請了假,抱著貓去縣醫院。他也沒車,和我們一樣,是自己蹬著腳踏車去的。到了之後,大夫說,貓流了太多血了,救不了了。張副主任就拉起袖子說他是 o 型血,輸他的血。大夫說人血貓血能一樣麼?胡鬧!最後他沒辦法,貓死了,他才把貓埋了。這事兒我們幾個女工都是親眼見的,她們都能作證。張副主任這樣的人,肯定是個好人。」
莊昀低頭想了想,說:「一輩子老實善良的人,爆發的時候往往出奇的殘忍,這說明不了什麼。」陳小敏低下頭,顯然不太服。
莊昀又問:「西門外是什麼地方?」
「西門外是條路,然後有一個公交車站,就叫漢陽西門站。」
「公交站?」
莊昀和強子對視一眼,轉身朝著公交站去。拉開鐵門時,合頁彷彿不堪重負,發出沉重的吱嘎聲。出門橫著一條南北向的柏油路,路面坑窪,四處積水。路對面是一大片菜畦,灰綠一片,毫無生氣。再遠,能看見菸灰色的天,正在沉入昏暗。
公交站牌還是一座水泥碑,厚實,些許斑駁。站牌上用紅筆寫著 338,牌子底下聚了一汪泥潭。此刻路上靜靜地,沒人,只有淅瀝瀝的雨聲。
「從這兒回市裡,一般是坐公交?」
「是,我們這兒太偏,人也少,計程車沒有來這兒趴活兒的。」
「公車回市裡要多久?」
「這一趟就直接回市裡了,不到一小時。」
「你們下班回市裡,是從這裡坐車麼?」
「一般不是,我們廠有兩趟班車,下班時間大家都坐班車。」
「非下班時間,是不是就沒班車了?」
陳小敏點點頭。莊昀思索著,三點之後離開,到家差不多是四點。再算上走回家的路程,時間能合得上。如果張曉彬真的出了西門,他是不是好人,就難說得很了。
天迅速地黑了,彷彿墨跡染在天上,又隨著雨水淌下來,染在不遠處的菜畦上,還有四周一個個人身上。一切都黑了下來。路燈和宿舍的窗戶卻亮了,冷暖光都有,在雨裡顯得迷離。強子回頭看著雨中的萬家燈火,說:「咱回吧。」
莊昀點了點頭。
連著幾場雨,把夏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