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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即將發達，這種小筆金額，應該是最後一次匯了。但對香港的八叔來說，一萬日元卻能改善很大一部分生活。

“八叔，天氣冷了吧，別用柺杖了，也不要把錢都攢著了，日元這麼堅挺，好一點的輪椅也不貴了，之前一起去看過的那款就不錯，不需要為我省錢，我已經找到了一個很不錯的工作……”

絮絮叨叨上百字，直到銀行工作人員提醒，他才恍然發現超字數了，猶豫半天，劃掉大半，只留下讓八叔好好生活那一段。

看著工作人員遞給他的收據，李山河嘆息一聲，出了銀行，堅定了自己要賺大錢的決心。

手機的價值毋庸置疑。但如何發揮價值，則有很多種不同用法。

投稿？nonono，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他現在第一個想要做的就是，去註冊一家公司。

日本是發達國家中，市場最封閉的地區之一。外國人在日本註冊公司非常有難度。

封閉到什麼程度呢？外國人註冊公司，不能是獨資，必須是合資企業。就這個條件，還是美國經年累月對日本滲透之下，才撬開的一絲牆腳。堪比中國剛改開那陣子。

李山河兜裡沒錢了，只好沿著馬路一路小跑，回到崑崙飯館的時候已經汗透衣襟。他顧不得擦汗，翻了翻報刊架上提供的報紙，卻沒有找到。

他抬頭問：

“恭子，前些日子店裡訂閱的《東京華僑日報》放在哪裡了？”

“在櫃檯下面。小李哥，你找這個做什麼？”

“哦，隨便看看。”

彎腰在櫃檯下找到了報紙，李山河坐在凳子上，翻到廣告版，找了片刻就發現了自己的目標。

他在一個電話號碼上劃了兩下，然後拿起櫃檯上的電話撥了過去。

對面傳來很糟糕的中文：“泥壕，請問泥有什麼須要？”

李山河皺著眉頭：“我懂日文，說日文吧。”

“那就好。先生，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助您的嗎？”

“我想開一家公司，你們是進行這個代理的嗎？”

“是的，先生，本公司承辦一切華僑中介業務，其中就包括公司執照代辦。”

合資企業手續繁瑣，這第一條就打消了許多玩票的人。

不過嘛，資本主義社會，有錢就不是問題。許許多多的中介公司就順勢出現，李山河現在聯絡的“亞歐中介”就是這麼一家。

李山河夾著話筒，拿筆快速在本子上記下約定的時間：“……行……下午三點我有時間……好的，早稻田站前的上島咖啡……ok，沒問題……”

掛了電話，李山河呼了口氣。

這個年代，這種中介行業，並不是很規範，多半都有暴力社團的背景。李山河雖然不想和他們打交道，但華人在外，有些東西怎麼也繞不過去。暴力社團在日本是合法產業，更助長了這種灰色產業的蔓延。

幸好，中介業務還算是正當生意，想來對方也不會蠢到派一個胳臂印著紋身的大漢來做。

………

車站前的咖啡館，李山河提前趕到了這裡，看著外面行走匆匆的路人，獨自品著白開水。

“李山河先生？”

來的是一個二十歲出頭的青年，染著一頭金髮，讓李山河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是我，坐吧。”李山河指了指對面的座位。

那個青年先是鞠躬，然後才落座道：“很抱歉，鄙公司經常和歐美人士打交道，所以我才染著金髮，讓您見笑了。在下是亞歐中介株式會社的社員，谷口森馬，還請您多多指教。”

李山河恍然，接過名片：“我是李山河，如你所見，中國人。請多指教。”

谷口森馬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