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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道行尚淺的僧侶甚至不和禮法地低聲祈求：&ldo;殿下，求您，不要走了。&rdo;

迦葉微微點了點頭，他明白，只要是修羅決定的事，那就沒有一點迴旋的餘地。

修羅揮了揮衣袖，眾人還沒回過神，他就消失在了殿堂，留下一屋子的人，扼腕嘆息。

於情，他違背了眾人對他的期待，擊毀了他在人們心中的信仰，理當受罰；

於理，身為佛門弟子，拋下了身份，去與魔界妖眾為伍，理當受罰；

他攪亂了一池碧水，就這樣自顧自地全身而退。

大家面面相覷，卻都不提他的過錯。

很久很久以前，大家冥冥之中就認定了，

那個人，

無論做錯了什麼，

都是可以得到饒恕的！

☆、善善

出了冥海，才發現生活要比我想像中艱難得多。

天界是沒有我容身之處的，這個問題早在我待在魔界的那一刻我就清楚的認識到了，雖然當時也是迫於無奈，但這世上有些東西本就不是可以觸碰的，比如說天界至高無上的尊嚴，比如說前塵糾葛中的宿命。

我又回到了人界，帶著不諳世事的善善。他的眼睛忽閃忽閃的，對這個陌生的環境充滿了好奇。

人界又被稱作欲結或有□□，慾望與貪婪在每個人的心底雄踞一方，等待著時機潛滋暗長。美好這樣的字眼是很難在這裡駐留的，所以世人又多痛苦，為自己，也為別人。

沒多久，善善就趴在我背上小聲地嘀咕道：&ldo;娘，好餓啊。&rdo;

不光是善善餓了，其實我也餓了。

仙家的孩子早在落地之時就該本能的過了闢穀的階段，而善善還能體驗到飢餓之感，顯然是靈力不夠足，而人界這等穢濁之地，仙氣無法得到補充，哎，真是難為他了。至於我，我只是天帝心中的思念，應為太過強烈而被實體化。天帝的思念不止，我的生命亦不止，而我的靈力早在那年的天魔之戰中喪盡。

&ldo;娘，好餓啊。&rdo;善善又叫喚了句。

好好地環顧了一下四維。眼波所及之處皆是茫茫的樹木，有一條溪流涓涓地穿山越嶺而過，間或聽聞樵夫砰砰的伐木之聲。這裡離市集還有好一段距離，在短時間內吃到東西是不可能的。

&ldo;善善，再忍一忍。&rdo;善善比以前重了些許，背在背上已經有些吃力，跟他說句短話也讓我氣喘不已。

&ldo;恩，好。&rdo;

沿著山路行走，山徑崎嶇，彎彎繞繞。

總有些小石子不安分地往我鞋裡鑽，途中天又降雨，讓本就不甚乾燥的小路更添泥濘。這還不算是壞的，我還得時時當心腳下。那種環繞在草莖或灌木上的小蛇才真正是讓我懼怕得緊。天就快黑了，我必須加快腳程，我不敢保證那些大型的諸如豺狼虎豹之類的東西不會乘著月黑風高出來覓食。

&ldo;善善要是會走路就好了。&rdo;善善奶聲奶氣地說，因為飢餓，他說的聲音很小，頭耷拉在我背上。

所幸，在天黑了個通透之前，我趕到了小鎮，這裡不是什麼重鎮，人口也不甚密集。大街上，只能依稀看到幾盞昏黃的燈火和為數不多的幾個行人。

我拍了拍善善，柔聲道：&ldo;善善，快醒醒，有東西吃了。&rdo;

善善睡眼惺忪地打了個哈欠。

路邊一家炊餅攤，老闆正靠在椅子上打盹。幾個剛出爐的炊餅在晚風中冒著縷縷熱氣，看起來有些誘人。

&ldo;店家，來兩個炊餅。&rdo;

做餅的老頭站起身來，迅速地用黃油紙包起兩個餅，一手遞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