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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風夷只想儘快回家:「好的,那就不再見了。」
李志遠有些踟躕:「我和平原的事……」
「我不會說。」她邁出去幾步,突然想起來時路上要問的另一個問題,停下來問他,「你早就知道方如芋要做什麼,對嗎?」
李志遠直挺挺立在門邊,盯著她不說話。
她聯想到孫見智提起這件事的微妙表情,腦袋裡嗡地一聲響,倒往回走兩步:「你不是知道,你是故意讓她誤會的——」
否則方如芋怎麼會認為她才是要勒索李志遠的人呢?
「你錯了,我什麼也沒和她說。」李志遠扔下這句話,竟然像個螃蟹似的縮回門裡,把門關上了。
正值下班高峰,江風夷和許多電單車一起抄近路擠過小巷子,被一輛逆行的汽車逼停。路邊的燒烤店剛開火,幾大盆子冰冷的肉塊正在等待穿刺之刑。一陣嘔吐的衝動湧上喉嚨,她屏住呼吸,把臉轉到另一側。
「走啊?!」身後一個帶頭盔面罩的人惡狠狠道。
因為對這打扮心有餘悸,江風夷一改睚眥必報的作風,默默讓開路,顯得有些委屈。
他又突然溫和起來,路過時不好意思地低低說了句「多謝」。複雜的人。
她對面罩下的臉好奇了幾秒,很快就清醒了。即便頭盔面罩全揭下來,也還有一層皮,溫暖的,有觸感的,極具欺騙性的皮。方如芋啊方如芋,聰明得恰到好處,蠢得正中他下懷。
第23章 上身
2007 年 7 月 14 日,17:21。
天台一格一格好似半空中的水田,風很大,一群飛鳥掠過遠處矗立的商廈。
「你好,我叫……端午。」
女孩坐在一把褪色的木椅上,對鏡頭笑。
持錄影機的人說:「很好,繼續說呀。」
「我 17 歲,來自……很遠的地方。」她看一眼鏡頭的右上角,再看鏡頭,「我現在很幸福,和我最愛的人生活在一起。將來有一天,我會成為他的妻子,我們一起生活在小小的房子裡,生兩個可愛的孩子——」
「還記得你以前的夢想嗎?」許予華打斷她的話,用鼓勵的語氣說,「說一下你的夢想吧。」
她的兩頰飄來一片晚霞,眼睛像星星:「我從小的夢想就是成為一名歌星,在舞臺上唱歌,有幾萬個人來聽我的演唱會,我們一起合唱。我想拍好看的寫真,寫上我的專屬簽名……有一天,我爸爸媽媽在街頭看見我的海報,說『哎呀,這個明星怎麼那麼像我們的女兒呢?要是我們當初支援她唱歌就好了!』」
她笑得合不攏嘴了。
許予華也笑了:「那你現在可以唱一首歌給我們聽嗎?」
她說:「你們?」
許予華說:「對呀,我和晚風,雞冠花同志,風雨蘭同志……那幾隻晾衣繩上的麻雀,我們今天都是來聽你的演唱會的。」
鏡頭掃過晾衣繩。
她轉過臉去看一眼麻雀,開始慢慢地唱:如果流浪/是你的天賦/那麼你/一定是我最美的追逐/如果愛情/是你的遊牧/擁有過……
一陣鐵門的開關聲剪斷她的歌曲,她不唱了,滿含期待地望向那頭。dv 機的畫面定格在她笑容最燦爛的那一秒。
江風夷重新按下播放鍵,回到影片的開頭。
「你好,我叫端午……」
是熟悉的江望第的一顰一笑,陌生的捲曲頭髮和白裙子。影片重複了四五次,看到後來,江風夷忘了自己在看什麼,她對著流動的畫面發呆,忽然淚如雨下。
通向天台的門上了鎖,住在七樓的是張阿婆。她丈夫幾年前去世了,她獨居,在天台種了一畦菜。江風夷徑直去敲她家的房門。屋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