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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鐘上數字跳轉的那一瞬間，電梯也停在了他們這樓。

方修齊今天穿了件卡其翻領夾克，藍白條紋的襯衫讓他看上去有點純，跟身邊西裝革履的助理站在一起，不像老闆，更像實習生。

周可第一眼差點沒認出來他來。

她沒想到做高階時裝的主理人，平時也會穿得這麼隨意。虧她還特地從衣櫃裡扒拉出了最貴的一套裙子，這麼看，倒顯得自己過於隆重了。

&ldo;周律。&rdo;他視線在她身上定了一會兒，抬手打招呼。

周可按開門禁，將兩人迎進來。

&ldo;不好意思，我應該沒讓你等很久吧。&rdo;

&ldo;當然沒有，您非常準時。&rdo;周可眉眼帶笑，路過辦公區的時候，撈起椅子上的外套，又沖手底下的實習生使了個眼色。

孫欣琪立刻拿了檔案跟上。

會議室裡，另一個實習生徐佳勝已經準備好了茶水，調好了燈光和空調。

&ldo;方總。首先很謝謝您給我這個機會。&rdo;周可坐在了方修齊的對面，將檔案攤開，&ldo;接下來我就直接開始了。&rdo;

方修齊點頭。

案子的糾紛不算特別，原來的設計師出走，把公司內部未發布的設計融進了新東家的發行系列裡。

這種涉及到知產的案子，證據瑣碎，取證也難，很是棘手。至於律師費，儘管方修齊昨天在電話裡說的是不在乎多少，但周可也沒傻到去漫天要價。

他們跟客戶之間又不是一錘子買賣，人脈也是很重要的一環。

方修齊的工作室雖然不算頂級，但他畢業於國外名校，拿過一些獎項，認識不少業內人士。

周可正打算開拓新的版圖，她很需要這塊敲門磚。

方修齊略微靠著椅背，沒怎麼看檔案，相反，他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對面的人身上。

剛出電梯時，他就注意到了她。

她是個天生的衣架子，身上那條裙子是很小眾的牌子，出了名的不好駕馭，但在她身上又意外的好看，只不過比起如今的場合來，顯得有些用力。

好在還不等自己職業病發作，她便套了件長風衣，壓下了許多張揚。

方修齊這段時間見了不少律師，他們給的方案其實都大差不離，無非就是能索賠金額上的差異。聽得多了，對那些侃侃而談的話術感到厭煩。

而那些晦澀難懂的法律詞彙到了她這裡卻總能得到最通俗易懂的解釋。

簡單、清晰、一目瞭然。

他很喜歡。

周可停下來，直直地看過來，方修齊並沒有躲閃。

&ldo;方總，請問我哪裡說得不對嗎?&rdo;她眉頭稍挑，問得很禮貌。

她實在是，很難忽略他的視線。

&ldo;沒有。&rdo;方修齊此時才垂眸翻起資料夾，&ldo;我只是覺得周律好像比其他人都真誠。&rdo;

周可面上微笑，心裡已經開始罵人了。

這年頭，誇人真誠跟當眾說人傻子有什麼區別?

&ldo;這麼短時間裡能把我們的情況摸得這麼清楚，你很厲害。&rdo;方修齊由衷地說。

&ldo;哪裡，都是我們應該做的。&rdo;

&ldo;但似乎缺了一份最關鍵的合同。&rdo;方修齊和上資料夾。

&ldo;是嗎?&rdo;周可反問。

徐佳勝和孫欣琪則連忙低頭，快速翻著紙張。

方修齊頷首，眸色深深：&ldo;我並沒有看到你我之間的合作合同。&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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