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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如夫君先睡,妾來聽著動靜。&rdo;她朝他靠近那麼一點點,夜裡一點兒聲音都傳的很遠,故而她把聲音壓的極低。
忽地,他扳過她纖細的手臂,涼涼的墨發逶迤到她的面龐上,&ldo;我與娘子還未成周公之禮吧?&rdo;
穠輝微驚,旋即語氣泊靜,抬頸附上他耳廓:&ldo;此處不易動風月之心,保命要緊。&rdo;說罷,她拉開一些與劉摯的距離。
他平躺下,道:&ldo;從十三歲那年開始,宮裡的貴妃們時常送各色佳麗與本王,母后說,這是要讓本王沉溺女人,掏空身體,好早早蹬腿把太子的位置留給她們的兒子。好在本王惜命,謹記母后的話,未曾染指任何一個……&rdo;
穠輝側過身來,漆黑之中看見他的眸子裡似有星光,她大膽地道:&ldo;可夫君還是沒留下個清心寡慾的好名兒,還叫人說成嗜好男風。&rdo;
劉摯絲毫不惱,邊閉目養神邊道:&ldo;她們想要本王昏聵,本王就如她們的願,不過怎麼個昏法,本王自己拿主意。&rdo;
穠輝側過臉去,心裡到底有些在意他豢養男幸,卻不好開口明說,也學著他闔上眼睛,未幾,耳畔響起均勻的呼吸聲,她凝凝眉,心道,他的心可真大。
到了二更天末,風淺淺撩動窗欞紙的聲音和客棧裡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襯的夜更幽靜。穠輝自是睡不著的,自賜婚聖旨下到沈府的那天,沈韋氏就教孫女隨遇而安,縱使不能天遂人願,也要保得自身一世安穩。她信了老祖母的話,安安生生嫁入南循王府,等待日復一日無聊的日子,可不意才新婚第二天她就隨夫君喬裝踏上艱難的回京之路,喜耶憂耶。
噠。
一聲極短暫極小的聲響在樓下響起。
穠輝側耳聽去,那聲音變的更輕,如人躡著手腳爬樓,刻意不讓人發覺一般。
來了嗎?
果然,那極細小的聲音倏爾就離她很近,好像已經進到房裡,穠輝如遇冷水澆身,全身冰涼,竟沒聽到開門的聲音,她想喚劉摯醒來,又怕發出響動引來麻煩,瑟縮之際,一隻手從被子裡面握住她的手,很輕地在她手心裡寫了個字:安。
穠輝本能地抓住他的手指,手心裡滿是滑膩的冷汗,不知過了多久,他輕聲說:&ldo;走了。&rdo;
凝耳一聽,果然沒動靜,她小喘口氣,不知那些人是來做什麼的。說也奇怪,難道他們翻翻衣服就走了嗎,還是在找人,還在做另外的一些勾當。
&ldo;這是朝廷的細作。&rdo;劉摯靠近她,道:&ldo;他們只是查查有沒有人在夜裡商議謀逆的事兒,其他的極少涉及。&rdo;
原來如此。
朝廷的人她倒不怎麼害怕,正欲安心睡下,他又道:&ldo;或許我和你提前離府的訊息已經洩露出去,尋來的人隨後就到。&rdo;
她的心又緊繃起,小心問:&ldo;萬一打起來,耀武和揚威能……&rdo;
音還沒落,就被劉摯的手覆上嘴唇,聽見窗戶吱呀一聲,像是被勁風颳開的一樣,而後,兩聲細細悶悶的聲音落地,不一會兒,有人摸黑來至榻前,大約是拿起一雙皂靴,輕聲道:&ldo;快量。&rdo;
借著微弱的月光,他們把手中的尺繩和地上半新不舊明顯帶著腳汗的靴子量了量,比他們手上的尺寸小上一截,一人搖搖頭,朝另外一人使了個眼色,二人同時施展輕功跳窗而去。
短短半個時辰內不到,潛進來兩撥人,可真是熱鬧。
穠輝大抵是放鬆了去,眼皮沉重的很,等不及他再說明,她已經入了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