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江慕晚的舅舅(第1/2 頁)
江慕晚的舅舅葉荀此時從江南起程,他已經蓄起了長髮,束於頂冠內,不再是大和尚的模樣,但與他同行的卻有一僧一道。
那僧人膀大腰圓,像尊鐵塔,道士瘦若竹竿,風大若飄,如果他走在大和尚後面,是完全看不見還有一個人的。
九年半以前他收到姐姐葉萱的來信,這封厚重的信件用急切而詳盡的語氣筆墨,囑咐了他許多事情。
其中第一條就是讓他千萬千萬不要救下一對姐弟。葉萱重複寫到:不要救他們,不要救他們!
最終大約是怕弟弟葉荀不聽她的,又補充了一句,如果實在不忍心,給十兩銀子罷了。
大概是怕弟弟認錯了人,或者覺得她所寫匪夷所思,而一笑置之。姐姐在來信裡詳細的描述了這對姐弟與他初見時的穿著打扮甚至會說什麼。
從信上的落款來看,姐姐寫的這封信大約花了兩個月的時間輾轉多次才到他的手中。
以至於葉荀吃不准他是否已經錯過那對姐弟,直到他聽從父親的安排去自家酒樓安置新來的掌櫃。
就在他家酒樓不遠,一對姐弟因為偷盜主人家的首飾財物而被幾個家丁暴打。
被打得不斷求饒的姐弟,向圍觀人群哭訴父親殘疾,母親痴傻,又都身子不好,常年需要吃藥。
前兩日父親去世,家中無銀錢可安葬父親,姐弟倆不得已一時犯了錯才拿了主家的財物。
姐姐罵弟弟糊塗,他是家中唯一的男丁了,說好了,由她偷東西辦安葬的事宜,出了事就是姐姐一個人頂著。
可這弟弟卻讓姐姐好好當差,這事他來辦,結果兩人都被抓,一個也跑不了。
這弟弟抱著姐姐哭,說做不出來這樣的事,是好是歹姐弟倆要在一起。
旁邊有人問究竟偷了多少東西,把姐弟倆打成這樣。
那些家丁也不說話,只是揮著棍子和鞭子繼續打人。
弟弟掙扎著回答:“十兩銀子。”
姐姐也道:“一根金簪。”
金簪已經還回去了,銀子則花在了買棺材壽衣,立碑,請人辦喪事上。
姐弟倆本身就是奴籍,當初被父親賣的死契,而今就是被主家打死,好像旁人也管不了。
葉荀想起葉萱信上的囑咐,忍著不管,辦完父親安排的差事,又看了看酒樓的賬,嚐了新菜,就坐上馬車準備離去。
這對姐弟在這被打得血浸衣衫,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馬車已經過不去,只能繞行兩條街。
葉荀覺得這也繞太遠了,讓馬車繞道,他自己從這擁擠的人群中走過去。
正好還可以到前面那個街口自家的茶葉鋪子去看一眼。
也不知是不是被人群擠的,葉荀不知為什麼自己會站到了那個“圓圈”的邊上,而且十分突然地被那個捱打的姐姐抱住了腿:“求你,救救我弟弟,不必管我,救救我弟弟。求您買了他吧,他會被打死的。”
葉荀低頭看著她,雖是個下人,現在這一身卻不是丫頭的服飾,穿著淡青色的一身衣裙,翠玉的耳墜,銀白的簪頭是玉蘭花的形狀。
說的話和穿戴,與葉萱信裡寫的一樣。只是這淺色的衣裙上觸目驚心的一道道血痕。
葉荀緩緩拔出腿來,不發一言,沉默著向前走。
“如果實在不忍心,給十兩銀子罷了”於是他停了下來,回頭的一瞥,正看見這個女子環顧四周,絕望地眼神。
他往回走。
有人對那家丁中為頭的求情:“我們大家湊個十兩銀子出來,這錢你拿去還你家主子,這人就不要再打了,都打成這樣了。”
那家丁擺手:“不是十兩銀子的事。”
不是銀子的事?葉荀站住。
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