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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伊揚了揚眉：

&ldo;你應當稱讚我的善解人意，而不是這樣毫無根據地稱呼我是……&rdo;

&ldo;……蠢貨？&rdo;

李文森又朝後走了一步，這次她直接站在了書桌上：

&ldo;抱歉，如果你剛剛握住的是我的手，那就不是一句&039;蠢貨&039;能算清的了。&rdo;

&ldo;好吧。&rdo;

喬伊後退了一步，難得地妥協了：

&ldo;我不碰你，你快去換衣服，我們沒有時間了。&rdo;

他抬起手臂，看了一眼他手上再低調也掩飾不住騷包氣質的腕錶：

&ldo;我們還有一個半小時，從山腳去機場計程車最快也要開一個小時，而我們從大門跑到山腳的平均時間是七分鐘，從這裡跑到研究所大門的平均時間是五分鐘……這意味著你只有十八分鐘洗漱，換衣服，以及收拾行李……&rdo;

&ldo;等等，你等等。&rdo;

李文森光腳站在書桌上，完全沒反應過來：

&ldo;什麼機場？我們為什麼要去機場？我為什麼要收拾行李？&rdo;

&ldo;為什麼？&rdo;

喬伊一臉&ldo;你怎麼會問這麼一個蠢問題&rdo;的表情：

&ldo;當然是和我一起再去一趟埃及，你一星期前就已經答應我了，機票我昨天晚上就定好了。&rdo;

&ldo;……去埃及？&rdo;

李文森扶住額頭，竭力思索她有沒有一時疏忽就答應了這麼荒謬的要求：

&ldo;不，我絕對沒有答應過你這種事。&rdo;

&ldo;你當然有。&rdo;

喬伊從茶几上抽出一張消毒濕巾，仔細地擦拭自己的雙手：

&ldo;說起來還是你先提出來的，一星期前，也就是2016年1月11日，下午三點五十八分，你問我還記不記得卡奈克神廟方尖碑上的碑文，我說如果不記得可以再去，然後你喝了一口咖啡，說那個地方的確值得再去一次，之後我問你一星期後有沒有空，而那時你正無聊到把自己倒掛在空中，告訴我你每一天都有空。&rdo;

李文森：&ldo;……抱歉，那個不叫無聊的倒掛，那個叫瑜伽。&rdo;

她想起來了，一星期前她正在準備她的博士論文，關於人類內心中各種意象的原型‐‐為什麼在全世界所有主流文化的神話體系裡，人都從泥土來，為什麼無論是埃及神話和中國神話裡都出現了獅身人面的獸，甚至連西王母的傳說，也不僅限於崑崙山脈那一個分支，印度神話和希臘神話裡都出現了類似的形象。

她也不過就是那麼一問……

&ldo;我不去。&rdo;

她決絕地說，從桌子上爬到了冰箱上，像李奧納多那樣蹲在了上面：

&ldo;你這是在斷章取義。&rdo;

&ldo;……&rdo;

喬伊抱著手臂站在冰箱下，又看了看手錶：

&ldo;你現在還有十三分鐘。&rdo;

&ldo;我說了我不去。&rdo;

&ldo;我們這次去不是為了旅行，是為了研究，文森特，你知道我在今天那具木乃伊身上找到了什麼嗎？&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