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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寧猛地回神,目光與那道傷痕膠著,帶了些許內疚,咬著下唇,說道:「對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小時候這麼皮,而且長大後不僅不記事,還把你忘了,原來我們真的從小就認識。」
說著她舉起照片,「鐵證如山。」
「沒想到,你還記得我。」簡寧不好意思地捏了捏耳垂,將碎發掖至耳後。
陶江眼神遊移,欲蓋彌彰地輕咳了兩聲,「我也不是故意記這麼久,實在是,記憶深刻。」
冬日陽光微弱,兩個人靜靜地凝視對方,妄圖與幼時記憶重疊。
簡母在門外又喚了兩聲,房內二人心照不宣地移開眼神,一前一後出了房門。
午後,天氣由晴轉陰,突然下起鵝毛大雪,不多時,外面的世界白茫茫一片。冬季天黑得早,五點一過,夜幕降臨,雪還沒停,萬家燈火,昏黃路燈下,撲簌簌雪花拋。
「小陶,今天晚飯留下吃哈,外面雪太大了,等小點兒再回去,我給你父母說一聲,就這麼定了啊。」
簡母靠著房門,朝屋裡吆喝,一隻手拿著手機按鍵,電話通了,「……是簡寧媽對,雪太大了,我留他吃晚……這麼客氣幹嘛……」
陶江話沒說一句,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晚上是簡寧放鬆的時間,沒心情學習,她從桌前站起,伸了個懶腰,瞧著外面雪花飛舞,腦筋一轉,提議道:「你想去堆雪人嗎?」
「嗯?」陶江的思路還停在習題上,聽到雪人二字,也轉身朝窗外看去,漫天飛雪,紛紛揚揚灑落人間,恍惚想起,距離上次堆雪人,好像已經過去了許多年。
「好。」他聽見自己說。
說幹就幹,簡寧的行動力體現在除了學習的其他方面。和簡母打過招呼後,她換上羽絨服,踩著雪地靴,帽子手套一戴,開啟房門,拉陶江下樓,一同奔向冰天雪地。
天地間銀裝素裹,整個世界靜得出奇,好似可以聽到雪落下的聲音。
樓前的空地被皚皚白雪蓋得嚴嚴實實,松針樹披上素裝,夜晚的燈光撲灑,更顯一色亮堂,厚厚的積雪又松又軟,簡寧朝雪地踏下去,留了一隻腳印,接著她俏皮一笑,彎腰藏了一拳雪。
「嘭!」陶江後背慘遭襲擊,雪球順著深灰色棉服滾落。
簡寧大笑著跑開。
夜空拂上昏暗橙紅,靜謐的冬夜,雪花輕盈得悄無聲息,行人寥寥,她俏麗的小臉臥在紅色圍巾上,明眸皓齒,清脆笑聲蔓延於天地之間,為淡青色夜幕添了一抹色彩。
陶江嘴角勾起,氣定神閒地掬了一捧雪,走近她,醞釀著一場浩大聲勢。
簡寧急忙跑遠,雪地留下一連串慌亂的腳印。
陶江轉瞬追上,趁她不注意,他將掌心的雪上拋,朝簡寧頭頂一撒,雪團隨風降落,落了她一身潔白無瑕。
簡寧氣急敗壞,胡亂抓了一地雪,向他回擊。
陶江輕巧一躲,雪球落了空,往後偏離,他微微彎唇,俊秀的臉龐飛出笑意,夜色被他的笑眼收斂,比月光還耀眼。
雪霽寒霄,朧霧遮月,兩道人影,你來我往,冬夜拴不住青春肆意,雪人沒堆成,卻讓兩顆年少的心不知不覺悄悄靠近。
筋疲力盡時,二人回了家,飯桌上飯菜已排開,二三小菜,幾碗白粥,拼出一個溫馨小家。窗外雪夜寒冷,屋裡暖意滋生,被凍僵的四肢百骸回暖,溫情直抵心底。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陶江逐漸開始期待週末的到來,一個活潑好動的簡寧,一個熱情好客的簡阿姨,一個穩重可靠的簡叔叔,讓他開始渴求一個和睦溫暖的家。
前幾年母親被派遣國外工作,家裡只剩陶江和爸爸,陶父在本市一所大學教書,工作繁重,忙於教學科研,時常早出晚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