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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靈氣的地界,四處都死氣沉沉,稀疏的草木從鐵石縫隙裡生長出來,又黃又細,讓人連踩一腳都不忍心。漆黑鐵石依舊保持著當年熔化後四處流淌的形狀,在暮色下如四處爬行的怪物。
四人的佩劍果然受到外力幹擾,變得重若千斤,掛在腰上扯得環扣都變形,只能暫時收進乾坤袋。謝刃道:「翻過這片矮坡就是火樹林了,估摸得走上三天,大家先在此地休息一夜。」
兩堆篝火燃起,風繾雪從乾坤袋中取出了一張巨大軟椅,還有條雪白的毯子。
金泓:「……」
崔望潮:「……」
這種高階貨色是從哪裡買的?!
謝刃還記得當初在抓玄花霧時,風繾雪那嫌棄的「反正我以後都不會再碰你乾坤袋裡的東西」,所以前幾日在準備吃食時,他全部都自覺交給對方保管。金泓與崔望潮便有幸目睹了以下畫面——
謝刃:「我要吃蝴蝶酥。」
風繾雪從袋子裡取出來給他。
謝刃:「我要吃包子。」
風繾雪從袋子裡取出來給他。
謝刃:「我想喝茶。」
風繾雪從袋子裡取出來給他。
崔望潮側過頭,從牙縫裡往外飄字:「什麼情況,風家是出錢買了他嗎?」
謝刃吃飽喝足,用毯子將自己裹住,舒舒服服靠在風繾雪身上:「你先別動,我稍微睡會兒。」
風繾雪:「嗯。」
金泓雖然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但他突然就覺得眼睛好辣啊,根本就不想看。
夜色漸深。
這一帶是沒有活物的,白天寂靜,晚上也寂靜,靜得像一汪深不見底又毫無波瀾的湖水,只要站在岸邊看一眼,就覺得整顆心都在沉甸甸往下墜。謝刃是在一腳踩空的夢境裡醒來的,靈氣稀薄的環境讓他稍微有些不耐煩,便將衣領扯開大半,又往風繾雪的方向靠了靠——有冰雕總比燥熱強。
風繾雪還在閉目養神。
他的睫毛很長,彎彎往上翹,又被篝火的光染得尖稍融金。臉很小也很白,幾乎沒有血色的那種白,於是謝刃非常純潔而又非常自然地伸出手,想試一下對方的臉是不是也和表情一樣冷冰冰。
還真挺涼的,像玉。
風繾雪睜開眼睛看他。
謝刃關心:「你冷不冷?」
風繾雪皺眉:「你洗手了嗎?」
面對這靈魂拷問,謝刃迅速把手收回來:「不然你接著睡。」
風繾雪:「……」。
謝刃往後一退:「別瞪了別瞪了,我去給你弄個濕帕子擦擦!」
有了春澗匕首,倒也不必浪費水囊裡的水,謝刃用空氣中凝成的霜雪打濕手帕:「給。」
風繾雪擦乾淨臉,這才問:「為何摸我?」
謝刃話不過腦:「因為我覺得你好白。」
風繾雪:「?」
謝刃沒心沒肺往過一倒:「那我繼續睡啦。」
風繾雪帶著莫名其妙被摸醒的起床氣,伸手用力一掐:「不許睡。」
謝刃:「啊!」
風繾雪將磚頭樣的《靜心悟道經》一股腦塞進他手中:「到時辰了,看書!」
謝刃哭喪著臉:「怎麼出門還要看?」
風繾雪反問:「為何出門就不用看?」
謝刃試圖爭取自由:「因為前幾天一直都沒看。」
「所以你想在今晚全部補上嗎?」
謝刃眼前一黑,不,我不想。
他翻開書,被迫不怎麼靜心地靜心悟道。風繾雪坐在一邊陪著,夜裡風冷,兩人裹著同一張薄毯,謝刃的體溫要稍微高一些,在這種環境下,自帶暖烘烘的催眠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