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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徐衍昕有點不相信,道:「說謊可是要被雷劈的。」
這點和從前真是如出一轍,說出來的詛咒永遠這麼小兒科。
「好。」
徐衍昕問他:「那你現在在想什麼?」
江嶼看著遠方的太陽,說:「我在想,我希望你再也不要受傷了。懦弱點吧,徐衍昕,換我來做那個勇敢的人。」
徐衍昕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
江嶼問:「徐衍昕,我能追你嗎?」
那天天氣太好,陽光明媚,徐衍昕被曬得臉又紅又燙,像極了十六七歲時的傻樣。
他說,好吧。說的極為勉強,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比他的臉還要燙。
江嶼追起人來,很是有一套,他不送花也不說甜言蜜語,只是陪他做他想做的事,江嶼陪他看畫展、打籃球,陪他兜風、看月亮,陪他做許多傻事,他不像是在追求徐衍昕,而是在陪徐衍昕過十六七歲的生活,他們甚至回過一次清水縣,從前是三個人,現在就他們倆,當年他為了逃離自己的家庭氛圍,義無反顧地跟著江嶼去了清水縣,於他而言,清水縣像是一個桃花源,和他截然相反的江嶼也是他所嚮往的自由的象徵,只是瞭解過分才會發現,這世上根本沒有桃花源,也沒有誰能獲得全部的自由,不過是報團取暖的大多數。
過了十年,他們變了,連清水縣也變了不少,原先那家中西混合的餐廳不見了,成了米其林餐廳,他們從前逛的夜市不見了,成了高階百貨商場,當年他們來時,住的是一間破到極致的招待所,現在卻住進了清水縣裡的五星級酒店。兩人都沒由來地感到一陣失落。從那家米其林餐廳出來,徐衍昕卻不覺得美味,只覺得少了些什麼,滿是霓虹燈的街道,熙熙攘攘的全是人,他讓江嶼去給他買杯飲料,他百無聊奈地站在街邊看來來往往的人群。徐衍昕說要喝飲料,卻沒說要喝什麼,大抵是要讓他作為追求者好好去揣摩一番,江嶼思來想去,挑了最短的隊伍排,排的石榴汁。前面的小情侶打情罵俏,一會兒生氣一會兒甜蜜,比天氣還令人捉摸不透,那女孩嬌滴滴地說,等你三十歲了,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喜歡我了。那男孩立刻說,怎麼會,我三十歲一定會更喜歡你。那女孩質疑道,你有了錢有了地位,哪裡還把我放在心上?那男生有點結巴,但極為認真道,要是我三十歲不喜歡你了,你就揍我,往死裡揍,一定是我昏了頭,我怎麼會不喜歡你呢?那女孩噗嗤一聲笑出來。
真是傻話,但卻流露出兩人之間的溫情。
江嶼看向男生的眼神,是那麼堅定,就像他從前。
如果有人對十七歲的江嶼說,你三十歲會不喜歡徐衍昕,他大概會把那人揍得媽都不認識。
都說少年情短,喜歡時轟轟烈烈,情意消失,也像一陣風一陣雨。
但江嶼卻不覺得。
他的那陣風那陣雨,來的轟轟烈烈,卻從沒走過。
十七歲的他也好,二十七歲的他也罷,始終喜歡著同一個人,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輪到他時,阿姨熱情地將飲料遞給他,笑著說道:「這是咱們這的特產,石榴汁,清甜爽口!」
江嶼一怔,覺得莫名熟悉。
等他回去找徐衍昕時,他正叼著棉花糖掏口袋,江嶼剛想上前幫忙,就看徐衍昕露出個笑,將口袋裡的紙幣輕輕地放進了流浪藝人面前的布袋裡。
他終於知道哪裡熟悉了。
清水縣變了,他們的年齡、心境都變了,唯獨沒變的徐衍昕的善心,還有他對徐衍昕的那點肖想之心。他像是回到了十年前,記憶裡的徐衍昕好像也是這樣等他的,他彷彿看見了十年前的自己的身影,飛揚跋扈地抬著下巴對自己說,你去了趟英國,逃得這麼遠,還不是沒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