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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後來有了心事,最喜歡繞著湖邊散步。
她的丫鬟織夏還曾經以這湖為靈感為她裁了一條荷葉裙,以碧綠色染料暈染湖絲,以這布料為底,用極細的銀線細細的描繪出荷葉的紋理,裁剪亦不以平整為要,十六幅的裙子,每一幅的邊緣都是不同的弧形。
她曾穿著這裙子去見過齊延,可落在那無意的人眼中,不過是有些怪異罷了,又哪裡有半分可比擬水佩風裳,凌波湖上的自然之美。
後來也有人學她穿這裙子,可也只是曇花一現,最終無人欣賞。
湖裡結的藕是脆生生的,帶著清甜,在水井裡鎮一夜,第二日切了薄片,之後只要略微加些蜂蜜桂花,便是她最愛的消暑甜品。
出嫁之後再讓人做了這道菜上來,就再也沒有在家時嘗的到的清甜,因此她也就不再吃了。
從鷗鷺亭沿著靜湖再往南走就能到夕照樓。翠萼樓只是兩層的小樓,和江南富裕人家為未出嫁的女兒修建的小樓相似,夕照樓卻是典型的北方建築。
雖然只有三層,每一層的層高都與普通的房屋不同,在夕照樓上可以俯瞰整個定國公府,甚至還能看見皇城的外城。
原本皇宮附近是不允許修建這樣高的觀景樓的,定國公府原來是前朝一位受寵王爺的府邸,雖然是違制的建築,當時的皇帝也並未命令他拆除。
開國之後這座府邸便賞賜給了第一代的定國公。太祖爺也曾來府中遊玩,見這座樓建制輝煌華美,也不忍心將它推倒重建。
雖然這座小樓最終沒有被拆除,但為免嫌隙,夕照樓的三樓一向是以鐵索鐵鏈鎖住,不能隨意進入的。
此時新年已過,天氣卻並未回暖,湖面上仍結著冰,偶爾有園中豢養的仙鶴在冰面上行走。
靠近鷗鷺亭邊的湖水冰面上鑿了大洞,有時也有僕婦們服侍著主子們在這裡給湖中的錦鯉餵食。
沛聲和景珣見了就嚷著要餵魚。他們三人身邊各跟了兩個丫頭,沛聲就遣了身邊的一個小丫頭去找管園子的僕婦要魚食,等了半日不見人來,就不耐煩起來,又說要去鷗鷺亭裡坐坐。
沛柔是客隨主便,無可不可。
才在鷗鷺亭裡坐下時候,景珣又說該上些茶水點心,遣了身邊王府裡帶來的一個丫鬟跟著沛聲的另一個丫鬟去附近的茶房裡要點心。
這樣一來,他們兩個身邊就只剩下一個丫鬟了,沛柔正覺得有些不妙,就見他二人站在亭子邊緣,翻身下了亭子,居然就飛快的往夕照樓的方向跑了過去。
剩下的丫鬟連著沛柔在內一時都瞠目,景珣帶著的丫鬟才想著去追,又哪裡追的著。
沛柔知道這兩個都是混世魔王,也害怕出事,就遣了自己身邊的一個小丫頭也去夕照樓的方向找找。她身邊就只留下揚斛一個。
沒了沛聲和景珣在身邊吵吵鬧鬧,她反而覺得清淨了不少。
重生之後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獨處的時候了,前生最後的日子只有紜春陪在她身旁,她是安靜的性子,兩個人在小院裡,一天也說不了幾句話。
可那時候她的身體實在已經太差,連思考都好像沒有了力氣。夢裡總是見到父親、太夫人還有徐家的其他人,醒來時枕巾都是濕透了的。
後來她乾脆也可以不再睡,閉著眼睛數著更漏到天明,周而復始。
這一世她醒過來不久就面臨了生母的死,而後住進了松鶴堂裡。
太夫人待她很好,再不能更好了,可她畢竟不是真正的幼童,每日裡綵衣娛親,總有覺得疲倦的時候。
生母和徐家和太夫人之間摸不著的聯絡始終困擾著她。還要思考如何讓徐家在十幾年後的儲位之爭上不再像前世那樣站錯隊——她畢竟是內宅女子,對政治並沒有那麼關心,也不記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