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禮部人事,廷推之爭(第1/3 頁)
恍恍惚惚間,像做了一個美夢。
朦朦朧朧間,朱祐樘只覺得身邊多了一個溫潤的人兒。
外面似乎是下雨了,隱隱間像聽到雨滴打在黃色琉璃瓦的聲響,還有狂風中的嗚咽聲。
寒蟬悽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
這一夜顯得很是漫長,他不知多少回。
終究,十七歲的少年郎,一具精力旺盛的少年軀體。
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
時間停滯或拉長終究是一種人為錯覺,黎明終將到來,不同的是今天的秋日宛如紅彤彤的大蘋果般。
朱祐樘像往常一般起床,跟往日無異。
持筆女官記錄著朱祐樘的內宮生活,大膽地端詳朱祐樘片刻,而後寫下:帝容如常,神有不悅。
爾雅已經先一步穿衣離開,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般。
諾大的皇宮,宮女有一千多號人,只有一個帶把的在這裡,寵幸對絕大多數宮女都算得上是一份恩賜。
對爾雅這種都快要離宮的宮女,更是一種天大的福分,當然亦包含朱祐樘對爾雅身體上的一種懲罰。
昨晚有雨或無雨都已經不重要,今日的朝陽顯得璀璨奪目。
王相一大早便前來,跟隨劉瑾進來稟告道:“陛下,方才吏部左侍郎徐溥在上衙途中遭謝柯攔轎欲刺,今已被微臣的手下抓回北鎮撫司,當如何處置?”
“謝柯因何要行刺徐溥,徐溥可有傷到要害?”朱祐樘的眉頭不由得微微蹙起,當即便進行詢問道。
王相抬頭望了一眼朱祐樘,便如實回答道:“據微臣所知,謝柯似乎認為謝家被抄家是徐博的過錯,徐溥只是傷到手臂並無大礙!”
“既然已經將謝柯收監,且謝柯行刺大臣不宜釋放,那你便好好審一審賬冊的事吧!”朱祐樘的眼睛閃過一抹失望,當即做出決定地道。
雖然自己可以強行除掉徐溥,但徐溥的影響力太大,強行撤掉徐溥會造成地方有所失控。
若徐溥此次被行刺致死或致傷殘,反倒是一個不錯的結果。但運氣明顯不站在自己這一邊,不僅徐溥沒有傷到要害,而今謝柯亦是不得不選擇將他收監審訊。
“微臣這便去辦!”王相看到陛下已經有了決斷,當即便領命而去道。
朱祐樘看著王相匆匆離開的背影,卻是無奈地嘆息一聲。
其實他對審訊謝柯並不敢抱什麼希望,謝柯恐怕不會自絕於文官集團,而且亦不太可能給謝一夔主動再添汙名。
現在想到揪出這朝堂上的蛀蟲,其實還得寄望於宋澄,希望宋澄能找到賬冊從而砍掉一批蛀蟲的腦袋。
秋日漸漸高起,乾清宮的漢白玉甬道沐浴在金燦燦的朝陽中。
乾清宮最近明顯要熱鬧不少,特別人事權已經被朱祐樘牢牢地攥在手裡,致使吏部尚書李裕前來的次數明顯有所增加。
“回稟陛下,禮部尚書的人選有兩位!”李裕而今是緊緊地抱上朱祐樘的大腿,顯得恭恭敬敬地道。
每個衙門缺少的人員都要進行調整,而禮部這塊明顯要複雜不少。
詞臣原本是一個最熬資歷的地方,故而每個位置都有著相應的備選,像張升明明是成化五年的狀元,結果現在仍是停留在詹事府右春坊右庶子兼翰林修撰。
只是朱祐樘早前一下子便擼掉足足三位部堂,特別是在禮部尚書的位置上,給人一種“後繼無人”的感覺。
朱祐樘翻看李裕草擬禮部尚書名單,便是淡淡地道:“刑部尚書杜銘和吏部左侍郎徐溥?你是覺得朕不喜徐溥,所以才將他放到後面,可是如此?”
“陛下聖明燭照,臣確實是這麼想!若要論出身、資歷和聲望,首選其實還是徐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