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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悟空嘁一聲。

他慣來是相信眼見為實的，昨晚上讀完戰略方案，激動地半宿沒睡這種事，才不要讓始作俑者知道。

再說，無論紙面表達多麼天才，特別是那出驚艷至極的戰機把控，和實操都有千差萬別。

是騾子是馬，有本事牽出來溜溜啊。

忽然，前方一層神力波動傳來，詭異得很，像溫柔的律動，引誘人沉入母乳的香甜海洋。

陳以南眨眨眼，在自己大腿上狠擰了一把。

她不是天神，沒得那麼強抵禦能力，只能用笨辦法。

果然，疼痛感一上來，誘惑就減輕了。

下方，撥開雲霧便是印度船隊的海上停泊點，一百多艘原木色戰船整齊排布著，組成船隊，緩緩在海面上航行著，如海底魔獸，氣勢磅礴。

那層曖昧的神力，就虛虛籠罩著印度船隊，輕輕飄蕩。

孫悟空摸出一片白色龍鱗，很大，泛著水波般的流光，他攤開毛毛手，龍鱗像感應到了什麼，嘩啦啦地抖動起來，激動得很。

「這是——」陳以南有點明白了。

海洋蘊養萬物，龍是她最驕傲的兒子，能讓龍鱗這麼激動的，會是誰？

「印度的海神，果真來了。」孫悟空道，「這神力可真夠邪乎的，讓俺想睡覺。」

「安全感，母親一樣的安全感。」陳以南一針見血，「海洋是陸地的母親，陸地生百獸，所以——」

「——所以海洋是祖姥姥，是吧。」孫悟空吹開龍鱗，見它呼啦啦飛著，指向下方一艘首領船。

陳以南：「……」

「大聖爺，您真有冷笑話天賦。」

母性光輝多好聽的詞，說成祖姥姥頓時就沒味兒了。

孫悟空見她眼神瞄龍鱗，開口道：「這是小白龍的逆鱗。」

陳以南：「！」

關於龍族逆鱗的傳說，簡直滿天飛啊！

「您和西海三太子，情誼真的深厚。」她認真說。

孫悟空收起龍鱗，「不稀奇，俺老孫是小師弟在世上最信任的人。」

帶著個凡人，孫悟空也不方便離得太近，兩人趴在雲端，呆了小半時辰，看著下方海水凝成各種形狀的波浪，推著船隊不急不緩往前走。

海風冰冷，吹得人冷透回了，陳以南終於說話了。

「大聖爺，我建議，回去馬上讓哪吒和龍王開始操練水軍，訓練船隊抗擊風浪的炮擊能力！」

「——我知道，不是炮彈是妖怪的法術，但是，一定要練！」

「我敢打賭，印度在交戰時，必然要掀起大海嘯！」

孫悟空嚯地回頭，「何以見得？這裡是東海，敖廣的地盤，輪到別家毛神撒野？」

陳以南搖頭，一把抓住他毛毛手比劃：「龍王的傷好完了嗎？沒有，對吧。」

「而且，龍王爺就算是四海龍王之首，但華夏明面上有四個海神，水域掌控歸於四條龍手裡。」

「印度可只有一個海神啊，大聖，您覺得這其中掌控力，能差多少？」

「能不能抵消東海龍王的主場優勢？」

孫悟空沉默片刻，低聲咒罵：「這些毛神真是麻煩。」

陳以南摁住他的手，「而且，我們要放出假訊息，說海灣周圍五百里風平浪靜——」

「——然後加緊訓練！」

就像期末考試搶第一，明知道題目很難，你要想打贏對手，不僅要晚上加班加點熬夜看書，還要騙對手「我沒學我天天玩呢」！

對，我沒練，東海沒浪，我裝的。

「虛虛實實，詭道之兵也。」她道。

孫悟空看她兩秒，眼神落在毛毛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