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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語走到中堂的椅子上坐下，端起茶碗抿了一口，抬頭調笑道：&ldo;今個白天你被它害得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是也不是?&rdo;

翠羽剛要點頭，突然反應過來，急忙替自己辯解，&ldo;奴婢可沒有打瞌睡，一白天都很認真地在做事……&rdo;

聽翠羽這麼說，莫語聯想起了午後自學時自己的怠惰，忍不住將左手半握拳擋在口鼻之前，掩飾性地咳了兩聲，&ldo;咳，那些都不打緊……對了，怎麼不見翠鳴……&rdo;

&ldo;翠鳴姐好像家裡出了點事，下午的時候管家親自過來找她，讓翠鳴姐跟他走了，還給您留下一封信。&rdo;翠羽說著，走到裡屋把管家留下的信拿了出來。

莫語站起來接過，拆開的時候隨口問了翠羽一句，&ldo;你知道翠鳴家裡出了什麼事嗎?&rdo;

翠羽搖頭，&ldo;這我也不知道，雖說翠鳴姐一向待我如親姊妹，但她從來不與我說家裡的事。&rdo;

莫語手下動作一頓，心裡突然發悸，她皺著眉頭捂住胸口，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事?

&ldo;姑娘你怎麼了?啊，是丞相來的信!&rdo;翠羽看到莫語忽然變得嚴肅的表情，有些發慌，便走上前關切地扶住她的手臂，期間一眼瞄到了信上，見到上面龍飛鳳舞的四個大字&ldo;女語手啟&rdo;，情不自禁地驚撥出聲。

莫語被這一嚇，立時忘了自己剛剛在想什麼，只能無奈地看了一眼翠羽，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大驚小怪。

翠羽心知自己剛剛太過毛躁，吐了吐舌頭，抬起雙手捂住嘴巴。

見從小跟著自己，幾乎已經相陪兩世的丫鬟作可憐狀，哪怕知道她是故意做出的姿態，莫語也不忍過於苛責她。只是嘆息一聲，便自顧自地從信封裡抽出信件。

信是從南方發出，山滑之後百姓流離失所，而當地知府也在當日殉職，父親只好暫時留在南地主持大局。這麼一來，回京的日子又要拖後。

&ldo;那豈不是連姑娘的生辰也要趕不上了?&rdo;翠羽不識眼色地在一邊插嘴道。

莫語沒搭話，只是進了裡屋，把信放在書架最底下的屜子裡，隨後便坐回了書案前。

&ldo;……姑娘若是不舒服，我去給姑娘熬碗湯來?&rdo;翠羽無比懊悔自己之前的多嘴，幾乎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嘴巴，但她此時卻是不敢再提起任何有關這個的事，只能小心翼翼地轉開話題。

莫語聽到翠羽的話，緩緩抬起頭漫不經心地看了她一眼，&ldo;不必了，今日，我還要抄書，你不必進來服侍。&rdo;

&ldo;還要抄書?白日裡講經的莫非還是那位羅老夫子?&rdo;雖然莫語說不要翠羽在一旁，但她並沒有急著出去，而是幫著姑娘研起墨來。

莫語從翠羽手下抽出硯臺，&ldo;不是，只是午後自學時我沒有抄完這本，所以才拖到了現在，你不必瞎猜……至於晚膳什麼的，等我抄完再送來吧。&rdo;

說罷，莫語將灶臺放在書案的另一側，並且抬起手拂去她肩膀的灰塵道：&ldo;那還有什麼事嗎?&rdo;

&ldo;……沒有了，奴婢這就退下。&rdo;翠羽悶聲悶氣地退出房門，莫語總算是清淨下來，她坐回椅上，活動了下手腕。

也不知怎地，今日確實比平時都要覺得疲憊。莫語心裡暗自思忖一會兒，想不通便只當是尚不習慣書院的生活，在書案上攤開捲軸開始抄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