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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鬆開手,小夥子,鬆開手!……我們是自己人,俄羅斯人!你感覺到嗎?喂,看看我吧,小夥子!……&rdo;烏漢諾夫竭力向他說明。
&ldo;真奇怪,我們一個穿偽裝衣的抱住一個德國人!想得到嗎?&rdo;魯賓困惑不解地說。&ldo;你瞧,他們還有氣呢!真他孃的怪事!&rdo;
&ldo;那一個是弗裡茨,&rdo;烏漢諾夫說。&ldo;中尉,你瞧他!&rdo;
庫茲涅佐夫到這時才勉強區別出兩個人來‐‐一個是我方偵察兵,另一個是身體相當魁梧的德國人,兩人緊緊抱在一起,早已凍僵了。德國人的皮帽上和大衣絨毛上都粘滿了粗鹽似的白白的雪珠,帶著皮手套的兩手反背在身後,蒼白而消瘦的臉有一半藏在毛領子裡,嘴裡沒有塞東西。德國人感到身邊有人,喉嚨裡就發出呼哧呼哧的喘息聲,臉頰在雪上擦著,但他那老虎狗似的突出的下 卻動也不動,一根根的冰刺象長長的、濕漉漉的小鬍子從鼓得老大的鼻孔裡翹出來。
&ldo;喂,小夥子,把手鬆開!……我們是自己人,懂嗎?是來找你們的……&rdo;
烏漢諾夫費了不少力氣,終於把被偵察兵抱得緊緊的德國人拉開了。
偵察兵輕輕地呻吟起來。看來,他從背後抱住俘虜已經好幾個小時,竭力想以此保持彼此身上最後的一點熱量。
烏漢諾夫把偵察兵稍稍拖開些,對庫茲涅佐夫說: &ldo;還活著!這個年輕的德國佬好象是個老爺。幹嗎不把這隻老虎狗的軍大衣剝下來?中尉,你看軍大衣的皮裡子!捨不得這張貴重毛皮嗎?把這傢伙的爪子解開吧。現在他逃不了啦……&rdo;
&ldo;還有一個呢?怎麼沒看見?&rdo;庫茲涅佐夫性急地問。&ldo;那個年輕的偵察兵不是說,這兒有兩個偵察兵嗎?魯賓,快上去看看,也許他爬出去了。在彈坑周圍仔細檢查一下!&rdo;
庫茲涅佐夫望望偵察兵,只見他一聲不響地朝天躺著,雙目緊閉,結霜的風帽一直拉到眼皮上,好象砂糖做的面具。他胸口和肚子上的偽裝衣撕得稀爛,露出了裡面的棉襖。皮帶沒有了,雪團粘結在棉襖上,就象貼著一張張白膏藥。穿著棉褲、象兩根圓木似的腿在地上叉開著,氈靴上儘是雪和泥。有一條腿很特別:靠近膝蓋的地方不知纏著什麼東西,從膝蓋上有一根帶子象狗舌頭似的拖在雪地上,原來這就是腰裡的皮帶。偵察兵腿部負了傷,也許他來不及脫掉氈靴和割開棉褲,就在棉褲外面匆忙地紮上一條繃帶,再在上面用皮帶繞幾圈,以此來止血。
他們大約一清早在鎮口碰到了德國人,轟炸開始以後才爬到這裡來的。可是他們的武器呢?一共有多少人?還有一個偵察兵在哪兒?
彈坑裡沒見偵察兵的武器,只在斜坡上插著一隻連皮帶的又重又大的手槍套,大約是從德國人身上解下來的。槍套掩在雪裡,露出一條邊,庫茲涅佐夫拔出來一看,套子是空的,就把它扔掉了。隨後,他朝偵察兵俯下身左,想把後者臉上的風帽拉開些,但是拉不動,整個臉凍得象一張鐵皮,碰一下就吱吱地響。他把手縮了回去。
&ldo;你聽著,小夥子,&rdo;庫茲涅佐夫嘴裡這麼說,實際上對偵察兵的聽覺並不抱很大希望。&ldo;我們是自己人,俄羅斯人……你們一共是兩個人,還有一個呢?他到哪兒去啦?&rdo;
從風帽下發出幾個暗啞的音,猜不出是什麼意思,後來才勉強聽見兩個字:&ldo;德&hell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