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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漢諾夫眼前突然閃起了一道火焰。前面有人發出驚叫，並開始用衝鋒鎗回擊。幾梭子彈從頭上呼嘯而過，打在坦克的裝甲上，碎雪紛紛濺到烏漢諾夫的臉上來。他聽見身邊有個夢囈般的聲音：&ldo;打他們呀，上士！向他們開槍呀，上士！……&rdo;

烏漢諾夫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借著照明彈的亮光，他看見戚比索夫側身躺在履帶前面的雪地上，身子象鐘擺那樣灰右搖晃，一隻手按住另‐隻手的前臂，把那支被某種力量彈出去的衝鋒鎗往自己身邊拖。

烏漢諾夫低聲怒斥道：&ldo;不準叫！閉嘴，別出聲！&rdo;他爬到戚比索夫身邊，把後者的手從前臂上推開&ldo;你嚷什麼？受傷了嗎？幹嗎捂著前臂？&rdo;

&ldo;你看……手凍僵了，我不能開槍了，上士……&rdo;

&ldo;不是凍僵了，而是叫子彈碰著了！你沒有感覺到嗎？讓我看看！&rdo;烏漢諾夫仔細摸了摸戚比索夫的手臂，發現軍大衣的邊緣被血沾濕了。他惱火地罵起來：&ldo;幹嗎要開槍，你這個該死的老頭？我下過命令嗎？我問你為什麼亂開槍？&rdo;

&ldo;請原諒我，上士！……我聽不得他們那些嘰嘰呱呱的說話聲……我忍不住了，原諒我吧……&rdo;

烏漢諾夫對戚比索夫看了好久，既責怪他，又可憐他，把他從地上扶了起來。戚比索夫驚魂未定，全身打戰，顯然還沒感覺到自己受了傷。

烏漢諾夫讓他背靠在履帶上，氣沖沖地說：&ldo;你又想起了當俘虜的事吧？你真走運啊，老頭兒，就象快淹死的人抓救命稻草那樣，一下子就抓住了一顆子彈！&rdo;烏漢諾夫說著，咔嚓一聲取下了戚比索夫衝鋒鎗上的彈盤，然後把槍掛到後者的脖了上。接著，他用戴著冰冷的手套的手在臉上摸了‐把，好象這樣能使自己冷靜下來。&ldo;爬到後面去吧！你早該到廚房裡去煮玉米粥了，而不該待在這裡……貼在地上爬，他們還會補上你一槍的。到後方去吧，老頭兒！回去包紮一下，快去！&rdo;

烏漢諾夫把戚比索夫從坦克邊推開，後者側著身子，在雪地上一路拖過去，樣子顯得很難看。戚比索夫在存彈坑之間爬著，離坦克越來越遠了。烏漢諾夫撲倒在雪地上，咬了一口帶點火藥氣味的雪，好象口渴得要命。

&ldo;烏漢諾夫，烏漢諾夫！……&rdo;

烏漢諾夫從地上抬起頭來。驚慌的叫喊聲是從不遠的地方‐‐戰鬥警戒隊的塹壕那兒傳來的。他向那邊望了望，只見庫茲涅佐夫和魯賓弓著身子向他跑來。兩人一陣風似地趴倒在烏漢諾夫身邊，嘴裡還在呼呼地喘氣。烏漢諾夫不等發問，連忙用嘶啞的嗓子說：&ldo;戚比索夫受了傷，不重，打在手上。我讓他回去了。我們幾個人對付得了，中尉。&rdo;

&ldo;這我已經料到了！&rdo;庫茲涅佐夫甚至皺了皺眉頭。&ldo;算了，也許這樣反而更好。&rdo;他爬得更近些，急急忙忙地講述起來：&ldo;聽我說，烏漢諾夫，剛才我碰到了戰鬥警戒隊的弟兄們。我跟一個大鬍子機槍手聊了一陣。他們在塹壕裡收集子彈。機槍裡的潤滑油都凍住了，他們正在烤暖機槍。我原以為塹壕裡一個人也沒有，可是一看，那兒有人坐著。有好幾個人，不過指揮員都犧牲了。據他們講，從這兒到兩倆被擊毀的裝甲運輸車有一百五十米光景。我們等德國人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