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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您怎麼不說話,別宋諾夫同志?不同意嗎?&rdo;
別宋諾夫從沉思中驚醒過來,瘦削的臉上現出衰老的皺紋,他感到連張嘴也很困難,而那無法克服的疼痛又從站得發麻的小服上越來越頑固、越來越劇烈地擴散到大腿,就象貓抓一樣火辣辣地壓迫著神經。他想起手杖被那位有禮貌的禿頂的人留在接待室裡了,心裡想坐下來,但同時他知道自己不會這樣做。
後來,他終於開口說:&ldo;我兒子在第二突擊集團軍當連長,至今下落不明。不過史達林同志,我作為父親,還沒有根據懷疑他叛變,即使他也被俘的話。&rdo;
史達林乾咳了幾聲,將菸鬥&ldo;噠&rdo;的一聲放在桌上,把它遠遠地推向一邊,好象推開一個使他討厭的人一樣。這是史達林抑制內心不滿的標誌,然而別宋諾夫不可能知道這一點。史達林在辦公室裡踱了一圈,他那暗褐色的眼瞼眯縫著。
&ldo;我不是指您兒子的命運。據我所知,他還很年青。我和您想的不是一回事,別宋諾夫同志。我所指的是另一個人。我想,叛變的根源總要追溯到過去。年青人的歷史是清白的。&rdo;史達林說。
別宋諾夫感到劇痛從小腿向大腿擴散,越來越象火燒似地難以忍受。一陣陣的熱汗在腋下流淌。他不適時宜地想:&ldo;現在能拄著手杖就好了。&rdo;
&ldo;這個弗拉索夫甚至一度有過好名聲。誰也沒有識破他腐朽的本質,不論是在軍事學院還是在部隊裡。&rdo;史達林說,他那冰冷而銳利的目光掃到別宋諾夫臉上,使人不禁想伸手摸摸面頰,從面板上抹掉這層冷金屑似的感覺。&ldo;難道不是這樣嗎,別宋諾夫同志?&rdo;
&ldo;我很難回答這個問題,史達林同志。我儘量設想弗拉索夫被俘時的情況,我只能從人在失足時表現的動物性方面來解釋。至於勾結德國人……我認為這已經是政治問題了……&rdo;
在這一瞬間,別宋諾夫竭力想合乎邏輯地理解史達林關於戰俘的一番話的寓意。不管怎麼說,他絕不允許別人給他兒子的命運哪怕抹上一層談談的陰影。他不相信兒子會軟弱畏縮。在突圍出來的一萬六千人的名單裡沒有維克多的名字。當時,別宋諾夫憑經驗否定了天真樂觀的想法,不去盲目相信兒子的一切都很順利。他仍然設想,維克多在當時情況下難免被俘,跟其他人在當時的悲慘處境一樣。但不論多麼令人難過,別宋諾夫還是越來越肯定地認為,兒子已在第二突擊集團軍企圖突圍的日子裡陣亡了。這種想法比較符合實際情況。
然而別宋諾夫無法知道,是什麼引起了這番談話,是什麼突然喚起了史達林對弗拉索夫將軍的好奇心。
在一切戰爭中都發生過背叛、膽怯、軍隊叛變和出賣機密檔案的事情。然而弗拉索夫在四二年六月的背叛並不是軍隊的叛變,他的部隊在古老的斯帕斯卡亞波利斯季村戰鬥到最後一個人,各師都有餘部突圍出來。弗拉索夫的叛變只是一個將軍貪生怕死的變節行為。他在夜間偷偷離開自己的司令部,來到被德軍佔領的皮亞尼查村,膽戰心驚、卑躬屈膝地說:&ldo;不要開槍,我是弗拉索夫將軍&rdo;。他保住了一條命,但從那時起,他實際上已經死亡了,因為任何叛變行為都意味著精神上的毀滅。當然,弗拉索夫的背叛和一個集團軍的失敗並未改變整個蘇德戰場的主要趨勢。當時最嚴重的危險是在被德國人作為主攻目標的南方。史達林忙於南線戰事,不想把注意力集中在沃爾霍夫事件上。
後來史達林格勒附近的三個方面軍開始取得重大戰果,十一月份我軍又發動了反攻,在這些日子裡,弗拉索夫將軍的名字偶爾出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