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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麗絲吃痛的一蹙眉,異能力條件反射的發動,森鷗外瞬間出現在她身側,伸手按住了男孩的肩膀。
「愛麗絲!」
「沒事!你別管!」
愛麗絲立刻阻止他。男孩這一攥,監護儀上的血壓一下子就升了起來,他連呼吸都急促了。
要先穩定他的情緒。
愛麗絲沒有試圖掙脫芥川的手,而是伸出另一手,穩穩的蓋在了男孩攥著她的手背上,儘量放鬆了表情柔聲開口。
「你見過醫生的。他不是活人,是我的人形異能力——你懂的吧?雖然形式不一樣,但你也有異能力的。」
說著,她取消了異能力。
男孩的瞳孔縮了一下,就在他眼前,黑髮紅眸的男人憑空出現再倏然崩散,化為晶瑩的玫紅色光點消失在空中。他像是一點點消化著這畫面與愛麗絲的話語一樣,緩緩的,緩緩的放鬆了手上的力道。
他漆黑的雙眸再度對上愛麗絲的視線,瞳中是金髮藍眼的女孩的倒影,像是此刻眼裡才終於映出了她的存在。
而愛麗絲只是牢牢的握著他冰涼乾瘦,布滿繭子和傷疤的手,微微笑了起來。
「也就是說,救了你的就是我。」她笑著說,「所以沒事了,你會好起來的。」
芥川龍之介終於理解了眼前的一切。
他們被搶走了原本的藏身之處。為了活下去,銀和他到了【羊】的地盤。然後他之前被打傷的地方忽然痛了起來,咳血喘不過氣——可能是快要死了。銀找上了森醫生,而森醫生其實就是眼前的女孩子。
他被救了。
就像銀說的一樣,到了【羊】的地盤,他們真的得救了。
——不可思議。
芥川龍之介看著眼前的少女。
——為什麼會救我呢?
【在擂缽街,不,在這個城市裡,弱者是沒有價值的。】——有人這麼跟芥川說過。按照這種說法,他和銀顯然就是沒有任何價值的弱者。既做不了任何事情,也並沒有可以支付醫藥費的錢財。
——所以,是有什麼事情要他去做嗎?
擂缽街的人說醫生和【羊】有關係,不過和【羊之王】不一樣,他是黑幫的人。他有的時候會用比外面低得多的價格幫人治病,然後,會讓那些人幫他做些事情。有些人做完就回來了,而有些人再也沒回來。有人說【羊】的小孩子將來也會被醫生介紹去黑幫做事,當那些大人的替死鬼。
既然醫生就是眼前的女孩子……
芥川龍之介覺得——本能的覺得,也許不是這樣的。
因為實在太過耀眼了。
女孩的眼睛是宛若陽光燦爛的晴空一般高遠澄澈的,毫無陰霾的藍色,然而她注視著自己的目光,帶著堅定溫柔而強勢,甚至讓人覺得炙熱的暖意。
就好像落入海面之前的橙紅色的夕陽一樣。那是這個城市裡唯一平等的照耀著一切,包容著一切,連生存在晦暗骯髒的小巷裡,每日爭奪著資源,毫無尊嚴的苟活著的野犬們也能從中分享到溫暖的存在。
那是龍之介對於「溫暖」這個詞語的,最直觀的印象與記憶——在餓得視線發黑吞下雜草的時候;在因接連的大雨而發熱,燒得意識模糊的時候;在冷得彷彿連心臟都要被凍結,反而出現了炙痛的幻覺的時候,芥川就會不由自主的想起那橙紅色的暖光。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做就可以分享到的暖意,抬頭注視得久了,甚至會有就這樣被這溫暖吞沒,融化在其中的錯覺的存在。
就好像火光之於飛蛾一樣。
所以,在女孩的話語落下之後,芥川的心中,湧動起了未知的強烈的感情。
——想要,靠近。
自空洞沉黑的眸底,翻湧起了激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