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垃圾桶裡的花(第1/2 頁)
列車副本的太陽熄滅了,仿若有實質一般,黑暗從每一條縫隙、每一個角落瘋狂地蔓延開來,將整輛列車都裹進了它深不見底的懷抱裡。
心電監護儀的波紋在牆面上投出了影子,季白衣的白大褂下襬還沾著消毒水的氣味。他伸手觸碰樊可泛著灰白的臉頰,樊可便默默地扭過頭。
“就在剛剛,列車副本的太陽熄滅了。”
季白衣站在病床前。
“……我要死了是嗎。”樊可的睫毛低垂,她沒睜眼,卻精準地將腦袋瞥向季白衣,他在深呼吸。
樊可沒有睜開眼睛,但什麼都能看清,星星告訴她,那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站在她的病床前,一臉仁愛又悲憫地操著一把尖刀,對準她白色被褥之下的身體。
“人性怎麼會變成這樣……”
季白衣念道。
“新世界需要新的母神,那個載體馬上就不能再用了……”
“樊詡要你和樊可許融合。”
“樊詡?”
樊可靜靜地問,不帶一絲憤怒。
“是我的哥哥嗎?”
“我的哥哥要殺了我嗎?”
“你的哥哥想讓你長久地活著。”季白衣覺得說出來的話過於違心。
“他說這是拯救,而你是最完美的容器。”
“可是融合進母神的身體,那就不是我了。”樊可說著,她用一雙沒有血色的手觸碰季白衣。
“世界上只能有一個樊可。”
樊可輕輕搖搖頭,最終嘆了一口濁氣。
“那……可以不要用刀殺了我嗎?”
“像之前那樣在我的藥裡下慢性毒藥不是很好嗎……”
“……”
季白衣的瞳孔劇烈收縮,白大褂內袋掉出還剩幾顆藥的藥片,掉落在床上又被他麻利地撿了回去。
“你什麼都知道了。”
“……”季白衣沉默了,他攥著刀的拳頭越握越緊,手背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果然是預言家的妹妹。”
他低聲說道。
“兩年前你肌酐值異常”季白衣忽然說不下去了。
“他說只是為了讓你快點離開這個骯髒的世界,我不知道他要讓你代替母神。”
季白衣的聲音有些顫抖,他似乎在努力地為自己的行為辯解,可又覺得那些話語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我做不到。”
季白衣放下了刀,突然將刀尖刺入床頭櫃,木屑崩裂的瞬間,什麼都碎了。
“他不再是阿詡,也不是小詡。”
“他早就不是樊詡了。”
“現在,為了太陽,為了新世界。”
他留下了樊詡的手機,轉身緩緩離開了病房。
“為了太陽,為了新世界。”季白衣的聲音在空蕩蕩的走廊裡迴盪著。
“為了太陽,為了新世界。”樊詡在電話的聲音裡冷冰冰地重複著。
“母神也是一個工具。”
樊詡在電話那頭叫著她的名字。
“樊可。”
“下去,把刀撿起來。”
“……”樊可沒有說話,她靜靜地聽著電話那頭的聲音。
“哥哥。”
樊可終於開口了,她的聲音很輕。
“你不是我哥哥,我的哥哥早就死在那片湖裡了。”
樊可話裡有話,那個曾經疼愛她的哥哥,已經消失在了歲月的洪流裡,如今站在她對立面的,只是一個被所謂的理想和使命吞噬的陌生人。
“母神只是一個工具。”
樊詡依然冷漠地說。
“而哥哥想讓你活下去。”
於是樊可慢慢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