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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辦妥,她悄悄合上屋門。
有一個人打著哈欠從旁邊走過,她凝神靜氣將自己隱在黑暗處。待到那人離遠了,這便翻身出了客棧。
回到宅子時,楚雲西竟然在院子裡等著。
他微微仰頭,靜靜望著天上的月亮。月輝灑落在他的身上,襯得他的身影極為蕭索。
傅傾饒剛剛走到他身邊,他便轉過身來接住她遞過去的書冊,不解地問道:「怎地將它們給我了?你可曾看過?」
「大致翻了翻。」傅傾饒無奈地嘆了口氣,「用的是暗語,我看不懂。你有空的時候幫幫忙罷。」
楚雲西露出了淺淡的笑意,道了聲「好」。
傅傾饒一時也不知說什麼好,和他說了句「你也早點睡吧」,正要回屋,卻被他輕聲喚住了。
「師父在這裡看了近三十年的月亮,如今我在此,也有十四年了。」他斟酌了下,終究還是下定決心,「你想不想去城牆上看看?」
說罷,不等傅傾饒回應,他已邁步去將馬牽了來。
傅傾饒有些遲疑,「會不會太晚了?」
她不知前方戰事如何,雖說楚雲西今天晚上能夠回來,應當是沒有急報上說得那樣嚴重,可她到底不敢擾了楚雲西的休息。
「這個時候人少,你想怎樣看都可以。況且,何時算晚、何時又算早?既然想到了,便去做罷,也省得拖到後來自己後悔。」
說到『後悔』二字,楚雲西心裡驀地一陣難過,忙別過臉,繼續說道:「在這裡,無論你想做什麼,都可以憑著心意隨意去做。無需像以往那般小心。」
話雖這樣說,但是夜間縱馬的蹄聲太過響亮,終究會吵到附近的住戶。二人都沒有肆意妄為,而是驅著馬小心地慢慢行著。
這裡的風很冷,也很大。傅傾饒本以為京城的氣溫就夠受了,到了這裡後才發現,以往遇到的那點寒氣根本不算什麼。
好在她下午買了禦寒的厚衣,這才不至於被凍到受傷。
雖然天色很黑看不清遠方的天地,可踏上這極寒之地高高城牆的剎那,傅傾饒的鼻子一下子就酸了,幾欲落淚。
這就是父親守了幾十年的地方,這就是二哥心心念念嚮往著的地方。
而如今,她終於也來了!
傅傾饒遙望著遠方,試圖辨清雙方正在哪裡交戰——她明白哪些事情該問,哪些事情不該問,故而從來不去打探軍情,自然也不知道如今狀況如何了。
楚雲西一眼看穿了她的意圖,說道:「這兒看不見,交戰之地距這裡依然很遠。今日我與幾個部下見過面,明日一早我便要啟程去往那邊了。」語畢,他到底不甘心,輕輕說道:「下一次再見不知又是何日。今晚我睡不著,有些想念你,便來看看了。」
「雲西哥哥,可是我……」
「你不必多說。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不過是說出心中所想罷了。」說罷他自嘲一笑,「只是我口拙,每次都說得太晚了些。」
傅傾饒心中五味雜陳,一時間不知該如何介面。
楚雲西看不得她為難的模樣,暗暗嘆息著,問道:「最近你作何打算?還要繼續尋人麼?」
傅傾饒「嗯」了聲,說道:「他身邊高手無數,又有近衛在身側守護,無論想從他身邊查探什麼,都極為困難。必須要尋一些好手相助方才能夠成事。」
為今之計,便是先尋到可靠的故人,而後取得對方的信任,再進行籌劃。
楚雲西自是知道她口中那人指的是誰。
「我府中好手甚多,身邊也有高手無數。你若想用,只要同我說,我自然會……」
「不行。你千萬別出手。」傅傾饒急急地打斷他,說道:「他最忌憚的人就是你,盯你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