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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來?”
“不能。”
太史慈嘆道:“是啊,木匠不打磨木材就製造不出傢俱,漁民不出海就打不到魚,商人不賣東西就掙不來錢,天下萬事萬物莫不如此,這就叫做付出必有回報,宣高兄以為呢?”
臧霸點頭道:“這自是理所當然。”
豈料太史慈搖頭道:“可是這世間偏偏就有一個行當可以不需付出只要坐在家中就能吃穿不愁享盡清福。”
臧霸眼睛都大了:“有這等好事?那我們還造什麼反呀?直接都幹這行得了。”
太史慈笑了,道:“這個行當就是皇帝,你們都去當吧!”
臧霸瞪了太史慈一眼,心道你這就是廢話,一個朝廷怎麼能有無數個皇帝?
太史慈卻放下了手中的兔肉,站起身來沉重的說:“宣高兄,其實你我一直在探討的問題的關鍵處就在於此。”
臧霸心知太史慈已經步入正題,沒有答話,靜靜聽著。
太史慈道:“不知宣高兄有沒有想過,如果你是商人,我到你的店鋪中去買東西,卻又不給你錢,你肯不肯呢?不用說,你一定不會同意,這種人與強盜無異,可是宣高兄你看看,自古至今這些當皇帝的哪一個不是這樣的強盜?管你是一代明君還是昏庸暴君,在他們看來這天下就是他們的家,這天下的萬物都是他的私產,他們無論從別人那裡拿了什麼東西在他們看來都是天經地義的。這就叫做‘家天下’。”
臧霸聞言心頭湧上千言萬語,偏又不知如何表達,只覺得太史慈真是說到他的心裡去了。
太史慈看著臧霸道:“他們可以光明正大地拿走我們的田地,理所當然地搶奪我們的房屋,義正嚴辭地霸佔我們的妻女。因為在他們看來這些都是天經地義的。”
“昔日漢劉邦入關中時與關中百姓約法三章,殺人和搶人財物都是犯法的行為,可是你看現在,上至皇帝,下到官吏,那個不劫掠成性?漢劉邦的話早就變成了一隻空文,所謂的‘天理’不過是天子臉上一塊兒可以隨意更改為自己的強盜行為找個理由的遮羞布罷了。”太史慈冷冷道。
“啪!”臧霸攥緊的手指勒折了兔子的腿骨。悲憤之情溢於言表。
太史慈嘆道:“所以我說皇帝乃是天下之大害,也許一個朝代的建立者比如三皇五帝,再比如那三個劉姓皇帝因為經歷了亂世,知道老百姓生活的困苦,也知道如果逼急了老百姓,老百姓會反抗——就像你們黃巾軍,所以這些個皇帝還能鑑於前朝的興亡約束自己的慾望的話,不過他們的後人就不一定了,並不是每個皇帝都是不犯錯誤的聖人。宣高兄不要忘了,皇帝的權力可是無限大的,只要他想,他就可以隨心所欲幹自己一切想要乾的事。”
臧霸聽得十分明白,太史慈現在正在委婉地重複著散步時他說談到的問題:天公將軍的後人就一定是有為明君嗎?如果不是的話,那將來一定會重蹈大漢現在的覆轍。如果這樣的話,那麼今天的黃巾起義又有什麼意義?百姓的安寧只是一時的安寧罷了。
但臧霸從太史慈現在的話中所聽到的意思遠不僅於此,太史慈提出的是一個臧霸必須正視的問題:如果皇帝犯了錯怎麼辦?按照太史慈前面的話來看,農民如果懶惰、不種地,那麼捱餓也活該,這是他應得的懲罰,其他行業當然也是如此。總之,一個人如果幹了不符合自己生存位置的事,就應該受到相應的懲罰。那麼皇帝是否也在這個規矩之中呢?
臧霸不敢想!但內心的深處卻有一個聲音在告訴著他答案。
他知道皇帝也在這個規矩之中,也許老百姓忍氣吞聲地忍受你的暴政時,你這個皇帝似乎風光無限,你比任何人都要尊貴,任何人都要服從你的命令,可一旦老百姓起來反抗,那不就是對你這個不稱職的皇帝的懲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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