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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了,是咱家的河。阿二,看見沒?」阿大朝弟弟吼道。
這小子,心思早飛回家了,梁正心裡笑,換作是我,怕也會如此。
路,快點到頭吧!腳下的山路並不寬綽,較官道、府道窄了些,但拉礦拉木的車多了,時候一久那山路竟也有幾分平整,在這山裡輾轉騰挪,時而上山,時而下谷,岔路眾多,且似乎都長得一樣,幾分不出東南西北。果真印證了若不是韋家兄弟帶路,這坑怕是真的會埋在這深山之中,誰也找不到。
但路再難走,也有個頭。終於,梁正聽到了那句他早就想聽到的呼喊。
「坑!坑!看見坑了!」阿大興奮地叫,阿二一聽,緊躥了幾步,也上了來,跟著叫道:「是坑!哥!」
兩個人緊抓著手蹦高,梁正心裡也是一陣喜,阿彌陀佛!爹孃保佑,兄弟們保佑,這一路顛沛辛苦,終於到了地界。
「劍鋒!」梁正回頭喊著兄弟,卻沒聽見他回,於是扭回頭看,卻看見衛劍鋒鐵青著一張臉,繃著眼,緊張地向山上和前後左右打望,手緊扣住刀。
「咋?」梁正心裡一揪。
「不對勁,有味兒。」
「味兒?」
「血!有血……」
話還沒說完,衛劍鋒眼睛瞪出了眶子,鏗的一聲,掀胳膊拽出了刀,厲聲喝道:「豹子!」
天!
梁正猛抬頭,頭頂樹叢裡飛出一團黑黃色的畜生,頂著臉躥到眾人一丈外的路上,跟著樹上咔嚓一聲,掉下半扇死鹿。
好大一條!梁正汗毛根根都立了起來。
這豹子,怕是趕上了老虎大小,較宮裡養的豹子大出寬出了一倍。遍體金黃底子,銅錢花,尾巴跟梁正的槍一般長短,正受了驚猛甩,呼呼掃著風,打得身邊的樹枝子噼啪掉了幾枝。一塊還沒吃完的鹿肺子掛在牙上,那雙眼睛像對鈴鐺,眼仁兒長得跟箭頭相似,死死盯著他們。聽得了衛劍鋒的喝聲,它顯是也起了怒,趴伏在地上,頭臉低著,弓彎了身,全身硬毛奓起,嘴裡嘶吼著,四顆飛鏢似的大牙齜亮著,活活是頭殺人的豹子!
梁正心裡一寒,跟著就想起要命的事,馬!
腳下的馬顯然嚇驚了,隨著梁正的心思直立了起來。這些馬雖都是雲南府的戰馬,但猛地鑽出頭豹子來,仍是扛不住怕,打著鳴地往後倒退,跟著就攆了後頭的貨馬,堆擠在了道上。
梁正心塞到了嗓子眼兒,馬身上馱著火硝硫黃,挨著就是山谷懸崖。
好死不死,輾轉幾千里,要壞在坑門口?梁正心裡似是捱了一火銃。
對,火銃!
「銃!」梁正喊,銃在衛劍鋒那兒。
「來不及!沒掛子銃!」衛劍鋒也急了,聲音走了腔。
要了個命!
「退!你們拉著退!我擋!」梁正大喊,跟著跳下馬,拽下槍,沖了上去,拼了!
「哥!」韋阿大一聲暴吼,攔在梁正頭裡,小聲說,「別動。」那臉,是梁正從沒見過的阿大,冷靜、沉穩,好似換了個人。
跟著他轉過身,低聲對那豹子叫了聲:「爺爺!」
哎?
什麼爺爺?
阿大沒理他,埋著腰,挪著步子向了前,也是奇了,那豹子見了他,竟閉上了一直齜著的嘴,身子似是也抬了些微。
「爺爺,是阿大,您再看看,聽聽。阿大回坑喲。」阿大跪了下來,雙膝著地,用梁正沒聽過的溫柔聲音對豹子說,「這兩人,您沒見過,幫咱來打坑,不是歹人。」
這豹子,聽得懂他的話?那豹子聽了他說,直了直身子,往側裡挪了幾步,掃視這一群人,蒲扇大小的爪子拍打著地面,爪子裡握的是殺人鋼刀,眼睛如有一團迷霧,中間那道眼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