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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敏一瞪眼:「記住了?」
見那小廝仍是蒙著,寶敏眉頭輕擰,反手就是一巴掌,快得根本來不及看。那一掌使得蹊蹺古怪,看似沒打著,掄了個空,卻是兩指指尖從小廝臉上劃了過去,香風微盪,輕刺一聲,生從小廝臉上拽下兩條皮來。
手藝一亮,賽青嚇了一跳,這看似是女人撒潑,卻是驚人的能耐,指甲如鉤,便是尋常人,正手撓人,力氣使得大了確能傷人,可他用的是反手,反手的指甲蓋圓潤光滑,根本傷不得人,他隨手這麼一揮,竟能撓下來皮,且只是一層薄皮,丁點沒碰到肉,這手勁和準頭,實在是精妙絕倫,這是怎麼練的?
賽青想不出來,只知道下回跟他說話,可得捋順了舌頭。
那小廝竟沒察覺自己被撓了,只是看這美貌女子動手就打人,擺明瞭是個來路非凡的官家小姐,這才被嚇回了魂,頭點得飛快,又搖頭:「小的出了竅,沒記住。」
還沒等寶敏抬手又要打,賽青忙接了口說:「新鍋,燒熱了倒掉,再放水,反覆燒開三回,拿新白布蓋著,別掉了灰。」
「哎,哎。」小廝感激地朝賽青點點頭,飛跑了下去,邊跑還邊回頭看那寶敏,不留神,撞上了又進來的白片子,抬眼一看,又嚇得摔了一跤。
那寶敏聽賽青記得自己的話,有點吃驚,直愣愣地看著他,似是出了神。
若換了尋常女子,這般被看著,或許賽青會心花怒放,可這個寶敏是個男扮女裝的殺人妖怪,賽青只覺得害怕,腦子裡,全是他用男相在自己耳邊惡狠狠說的那句話。
「把你一塊一塊拆碎了,給白片子下酒。」
楊振在旁邊,也看見了寶敏這一手,顯然也是吃了一驚:「到底是魏公公身邊的人,寶姑娘這手真是漂亮。」
怎麼?你想跟他樂和樂和?快上!快上啊楊大人!這是位好小姐。
賽青心裡一半是調笑,一半是納悶,楊振和三個番子,竟然不知道寶敏的真身?聽上去,他又是魏忠賢身邊的人,顯然是比其他人的身份高出去許多。
這一路上,那寶敏單住一房,除了趕路,和眾人鮮少共處,甚至連飯都是單吃,平日裡每天七八句話裡,一大半是和賽青說的。
寶敏聽了楊振的恭維,臉色反倒沉了下來,哼了一聲:「說話要進湖南,該幹點活兒了吧?」
哎?
這時過了子時,這個點幹活兒?賽青嘀咕,這是出來大半個月,頭一次聽到「幹活」二字。每日只是白天睡覺,夜裡趕路,真是不知道這群人意欲何圖。
黑菩薩從馬上卸下包裹,開啟一看,是夜行衣。這不是自己守夜時穿的?緊身墨黑小襖,腰上帶扣掛,懸著腰牌,還都是錦衣衛的牌子。這是要冒充錦衣衛出去?
楊振和自己穿這袍子,名正言順,但那幾個番子歸屬東廠,穿錦衣衛的衛服,顯然是不合規矩。大明早年,誰敢這麼幹,鐵打地掉腦袋,但現在東廠和錦衣衛都在魏忠賢手中,兩家不分,錦衣衛當番子,番子當錦衣衛,早已司空見慣,空餘下錦衣衛心中留存的丁點驕傲自尊而已。
什麼世道!
換上了夜行衣,楊振留在館驛寫報,給四個人派了活兒:他先拿出個細布袋子,敞開了口,裡頭是層薄油紙,裡頭放著些細土末,撮了一小撮兒出來,撒在桌子面上:「夜磷粉,亮著時,就是尋常的土。」跟著又吹滅了屋裡的大蜡,僅留了一盞芝麻豆的油燈,往那粉子邊一靠,也就神了,那土末子,竟亮出了淡綠光。
「城裡外除了這家館驛外,客店、酒家,能住人的店都轉一遍,掃每家店的大門口,找這夜磷粉,天亮前要找著,見著了,就回,其他的,一概不做。」楊振交代,「幾位都是行家,下官不必囉唣,但是這活兒,實在需要各位仔細,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