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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劍鋒自下而上,逆勢挑起,宛若層層積雲中一隻直掠而上的孤鶴,單薄而又縹緲。
劍意千條,是一往無悔,是怒不可遏,是悲恨難言,是恩仇難分,愛恨情仇,雜念叢生,念念交織。
巨力壓頂,如同懸江倒海,巨浪凌空,一縷額發隨勁風拂動,舒令嘉嘴唇抿緊,汗濕重衣,景非桐手中劍芒狂溢,凌空劈斬。
兩人一上一下,與對方真力正面迎上,在佛聖輕蔑的冷笑聲中,景非桐左手劍使「天舒雲闊」,右手掌推「百川東流」,在轟隆巨響中高聲喝道:「小嘉!」
「嗤」地一聲輕響,極細微,又極清晰,下一刻,舒令嘉的劍鋒已經從滔天的魔氣當中破開了一個點,隨即徹底穿透!
鮮血飛濺,他一劍刺入了佛聖的右胸,直將他釘在身後的山石之上。
那股方才還十分龐大的力量像是驟然落下的浪潮,重重砸下,而後平息,肩上的壓力一輕,景非桐只覺得全身脫力,身體晃了晃。
他恨不得現在就此往地上一躺,再也不動彈,但眼下顯然並不是放鬆警惕的時候,因此,他仍舊站的筆直,手中劍鋒點地。
從景非桐的角度,可以看見舒令嘉隨著急促呼吸而微微聳動的肩背,他後心的衣服已經完全被汗水給打濕了,貼在緊繃的肌肉上。
舒令嘉對面的佛聖雙手下垂,頭也低著,看不清臉上的表情,鮮血從胸前的傷口處汩汩湧出,濺在了地面上。
而後,他低低地笑了起來。
整個過程也不過是幾個瞬息,舒令嘉只覺得一股強橫之極的力道從對方的身體內部反震出來,他早有心理準備,手腕陡然一斜,劍身被扭得微微彎曲,隨即彈出,舒令嘉足尖點地,順勢飛退。
與此同時,佛聖枯瘦的雙手也已經如同殭屍一般抬起,抓向他的脖頸,僅有毫釐之差,還是擦著舒令嘉的衣領滑下去了。
但饒是如此,舒令嘉還是感到手上巨震,方才那股順著長劍傳過來的力量並未完全消解,脫手飛出。
眼看這柄劍馬上就難以逃脫再次被折斷的命運,景非桐已經從旁斜掠而來,整個人輕飄飄地混不著力,如同飛花拂葉一般,凌空將威猛抓在手中。
佛聖的禪杖砸向他腰間,舒令嘉喊了聲「師兄」,情急之下靈機一動,一掌將地上的一堆枯葉震的飛起,那單薄的葉片組成了一道屏障,帶著他的靈力在景非桐面前不偏不倚地擋住。
禪杖砸下,枯葉碎如浮沫,景非桐已經雙腳落地,將長劍一把塞到了舒令嘉手裡。
只要再偏半寸,他就得結結實實地捱上一下子,舒令嘉幾乎說不出話來:「真是瘋了你!」
景非桐倉促之下居然仍是笑道:「拿好,再斷了我還得操心去修!」
兩人短暫一語,身形交錯,面前的天空已經驟然黑了下來,凌空傳來一聲巨響,轟響聲幾乎讓人覺得整個世界都要崩塌。
景非桐和舒令嘉同時抬起頭來,愕然間只見天幕上一道血紅的長線,橫貫東西,將整片天生生割成了兩半,隨即,向外悍然撕裂!
與天幕相對應的地面上也傳來了轟隆巨響。
舒令嘉猛然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低聲道:「不好,他這是要把盪邪陣給撕開!」
當年封印了眾多魔魘的盪邪大陣正在殷國的土地上重新緩緩鋪展開來,無數人的真元融入其中,而此時此刻,天上不斷擴散的血光,則正在瘋狂吞噬著法陣賴以維持的地氣。
但那道紅痕也只不過擴充套件到幾丈之寬的時候,便已經定住了,顯然是佈置法陣的人重新維持住了穩定。
就在方才,盪魔大陣也只差幾筆,但卻是最中心、最關鍵的幾筆。
迦玄主陣,手中的長劍正要落下,便覺得地動山搖,天降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