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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繩子的另一端結結實實地系在沙發腿上。
馮嶼白慢慢抽著煙,偶爾會喝一口酒,陳年的傷痛散在氤氳的水汽中,帶著溼漉漉的沉重。
“我是直男,六年前祝卿明看上了我,我不同意,他就動用了一切手段讓我妥協,可是我寧肯去拾荒,都不委身於他,他最後就把我囚禁了起來,囚禁在一個與世隔絕的小島上,一囚就是四年,他想起我來了就來小島找我,用各種方法折磨我,想不起來,就和他那些鶯鶯燕燕在國內鬼混,兩年前我終於尋到了機會逃出了那個島。”
看著鍋中沸騰的濃湯,馮嶼白摘了煙,緩緩喝了口酒,“我逃離了那座小島,甚至逃到了公海,馬上就要重獲自由了,張旭堯卻追來了,祝卿明僱傭了他,讓他把我帶回國。”
“我……我當時求張旭堯,給他錢,甚至是以死相逼,都沒有用,他怕我跑了,就把我捆了手腳扔進籠子裡,怕我餓死,就天天把飯菜硬塞進我嘴裡,就是這樣,我們在海上整整漂泊了一個月後,他把我帶回了國,讓我又一次見到了祝卿明那個惡魔。”
煙已滅,火鍋依舊翻騰,馮嶼白再次看向殘畫中支離破碎的身體,輕笑:“這就是我與張旭堯的過節。”
方斐放下筷子,用紙巾擦了擦嘴,琢磨了一下,謹慎地看了一眼馮嶼白。
對面的男人慢慢飲酒:“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你恨那個姓祝的沒問題,可是張旭堯就是一個打工人,他接到的任務是帶你回國,如果任務沒完成會受到懲罰的,扣工資,降級,踢出部門,被公司開除,追究連帶責任,或者面臨什麼高額的賠償金,這些都是有可能的,當牛馬不容易,都是被壓榨的物件,每個牛馬都有一本血淚史的。”
馮嶼白一把捏扁了易拉罐,四處去尋裁紙刀。
方斐見狀趕緊安撫他:“我就是說說自己的真實想法,你要是不愛聽我就不說了,千萬別動怒,咱倆好好把斷頭飯吃了。”
他又轉移話題,環顧這間畫室,“你是畫家?”
馮嶼白又點了一顆煙,整整吸完一根才壓下了心火:“我原來是小學美術老師。”隔著火鍋騰起的水汽,男人眼中僅存一片暗淡,“自從被祝卿明看上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工作過。”
方斐目有憐憫,輕聲問:“那你數學老師的工作證和教資證……?”
“騙你的,證件是我偽造的。”馮嶼白一嗤,“數學,數學就是這個世界上最邪惡的東西。”
方斐舉起酒:“咱倆幹一個吧,這是我們今晚唯一可以達成的共識。”
作者有話說:
我也想被囚禁一起吃火鍋。
騙進來都炸死
又一個外賣員走到了張旭堯的身旁,舉起外賣袋子小心翼翼地說道:“平臺有規定,東西送到買家手裡之前不允許撕開膠帶。”
張旭堯將釘在袋子外的購物小票抻起來看,外賣員覷著他平靜卻有些滲人的神色說:“兩杯奶茶,全糖去冰。”
此時,停在張旭堯身後的一輛豪車緩緩落下了車窗,深暗的玻璃後是一張硬挺的面孔。
男人戴著金絲眼鏡,深邃的目光透過鏡片折射出來似乎能夠洞察人心。
“奶茶嗎?”他搭話,“我看看。”
外賣員瞄了一眼豪車的車標,又看了看沉默不語的張旭堯,戰戰兢兢地挪到了車窗旁。
坐在車裡的男人將購物小票上的每一個字都認真看過後,手向旁邊一伸,就有秘書送上了幾張大鈔。
他將錢遞給外賣員,笑著說:“辛苦了。”
手伸出去又縮了回來,外賣員沒經過這陣勢,一時有些猶豫。這時又有一個身材魁偉的男人走近,他靠在車身上淡淡地說:“沒事,收了吧,東西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