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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我不會自尋短見,請沈先生放心。」到了棲息地,安安逐漸放鬆下來,想到事發前的那份邀請函,她將額前的頭髮撩到腦後,毫不在意面板已經快被泡發,語氣中沒有任何起伏,提醒道:「我還要去法國參加全球名媛的聯誼舞會,興許那裡會有名不錯的男生在等著我,不是麼?」
沈煜知微怔片刻,反應過來,他動了動唇,幾欲解釋,最終也僅是輕「嗯」一聲,交待道:「粥在飯桌上,你餓了記得吃,我出門一趟。」說著,他不等她應答,速步退出。
下樓之後,他拿好鑰匙,走出門,坐在車中連抽了三根煙才罷休。
自責、懊惱快將他淹沒,曾經他一度以為只要足夠低調,在國內不會發生這種事情,可以說是毫無防備。
祝璉如果在,會比他小心數倍,他的大意,讓她無端經受了漫無邊際的生理心理雙重摺磨。
發動引擎,前往城西的路上,有數十輛警車呼嘯而過,沈煜知毫不意外,踩下油門,他親臨現場,凱蒂正在匯報著對應方位和現鈔藏匿地點,看見他後,立馬噤聲,站在了他身側。
李承澤和吳處迎上來,笑道:「已全部抓獲。」
「麻煩了。」沈煜知將手中的檔案袋遞過去,「這是我的人查到的最新資料,希望你們能確保沒有漏網之魚。」
「放心,我會隔離審訊,人性經不起考驗,想代罪立功的總是很多。」吳處心情頗好,他年前就有意提幹,正缺件案子立功,如今送上門的肥差使得他極其配合,「錢已經被運鈔車拉回去,定案後會重新退到沈先生的個人帳戶。」
「不急。」沈煜知推了把鏡眶,「我最在意的是,能否判他們死刑。」
吳處笑了笑,「好說的,這群渣滓身上的罪名多幾條也不會有誰關注,等到死刑宣判那天,我會將剩下那些並不太出格的帶來參觀,扳機按下去,腦漿爆出來,我保證他們十年後想起這一幕,雙腿依舊會有點站不住。」
他語氣平淡的,仿若在討論明天吃什麼早餐。
凱蒂不瞭解人性中罪與惡的終端究竟在哪裡,偶然聽見這種話,眼中難得閃起了複雜的光。
李承澤表示贊同地笑了笑,底層邊緣人物原本不值得他過多關注,如果不是牽扯到三十億存單和他的好友,他同樣懶得和這群人形垃圾打交道。
沈煜知則是面無表情地看了看遠處那三輛押運車,為了以防萬一,他讓丁廖監聽了他們的所有電話和訊息,每一條資料被分析後完全不值一提。
狐假虎威,也要看物件是誰。
第34章 一致
凌晨兩點, 東郊燈火通明。
悠揚的琴聲在夜色中傳播甚遠,沈煜知看了眼餐桌,見上面的東西原封未動, 略作猶豫, 提步走進書房, 連通琴房的門並沒有關上, 不等他說話,蕭邦的夜曲戛然而止, 換成了節奏相對激烈的克羅埃西亞交響曲。
音樂,是情緒的一種表達方式,她現在有些不大穩定。
看著她的背影良久,沈煜知躊躇不前,可手腕上的錶盤在提醒他, 現在已經不早。
走到鋼琴旁,陰影被投射在琴鍵上, 安安抬起頭,眼睛紅紅的,淚珠正在裡面打著轉,見了他, 直接奪眶墜落在了地上。
她臉上寫滿了無助, 和當年躲在教室裡不敢出去的神情一模一樣,暗藏在沈煜知心中的那根弦,似乎被人輕撥了一下,發出了陣陣迴響。
尚未等他做出反應, 安安已經別過臉去, 咽聲道:「下次請記得先敲門。」
沈煜知臉色微有些不自然,側過頭, 「是我疏忽了。」
安安吸了吸鼻子,其實有些事,不用她問,答案就擺在面前,一清二楚,她就是一個人的自我拉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