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第1/2 頁)
過去裴嶼舟每次提起程若梨都是眉眼帶笑。
他們之間就算沒有男女之情,至少也有兄妹之誼,難不成他真收放自如?說沒就沒?
就在林屹榮拿起酒壺為自己倒酒時,對面的人又道:「退了婚她還是英國公府的小姐,誰敢瞧不上她?」
動作微微停頓,林屹榮愣了瞬息,繼而又溫和地笑了笑,彷彿沒將他這話放心上。
「但願如此。」
掀起眼簾掃他一眼,裴嶼舟舒展手臂伸起懶腰,筋骨活絡之際發出了「咯噔咯噔」的脆響。
也不知他究竟願的什麼。
雖有疑惑,但少年懶得問,林屹榮這人說話向來虛實難辨,反正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沒必要廢這神。
坐直身,裴嶼舟拿起筷子夾了些菜吃,開始與他聊旁的話題。
而倒在桌上的王司學已經咂吧著嘴,發出了微弱的鼾聲。
吃飽喝足,林屹榮架著歪歪扭扭的王司學隨裴嶼舟一道離開,只是還沒走到樓梯口,前面的少年突然停了下來。
今晚雖也喝了不少,但因著在軍營裡待過,所以他從不會讓自己醉。
側首看向身旁的包廂,裴嶼舟矜貴的鳳眸眯了眯,劃過的一抹暗色像刀上反過的光,讓人不寒而慄。
而林屹榮雖有身手,卻只夠防身,自然無法像他一樣將裡面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他架著望王司學開始退後……
只是裴嶼舟的手明明已經放在門上,眸中翻滾的怒浪眼看就要噴薄而出,卻又詭異地戛然而止。
雙手負在身後,他沒什麼情緒地問了一句:「過兩日京中是不是有場馬球賽?」
一時沒想明白裴嶼舟轉變原由的林屹榮下意識點了點頭:「是,就在城東的馬球場,但這是貴妃辦的。」
「你要去?」
轉過彎來的林屹榮錯愕地望著少年高挺的背影,差點將王司學丟在地上,追上前去看他的神情。
已經走到樓梯口的裴嶼舟沒回他,烏黑的髮絲在風中飛舞,張狂恣意。
不過這樣看來,他對程若梨當真完全是兄妹之情?
努力屏息忍著臉旁邊源源不斷的酒氣,林屹榮眸色漸深,心思活絡起來。
只是沒一會兒就被將臉狠狠埋在他脖頸間,不停打嗝的王司學打斷。
閉了閉眼,林屹榮咬著一口銀牙,架著人下樓。
-
馬球比賽前一天,裴嶼舟在外面玩到很晚才回府,一身酒氣的他想起這樁事,便又拐了個彎,飛簷走壁去夜探香閨。
彼時若梨正坐在床頭,就著兩盞忽明忽暗的燭燈給他做衣裳。
答應裴嶼舟那天她便讓春枝去京郊的莊子尋張翠姐弟,一為打聽張叔的訊息,二便是要託張翠的關係,從布莊買幾匹成色上佳,價格適中的布料。
若從府裡領上好的綾羅綢緞,含霜姑姑定會追問,那若梨的衣服多半送不出去,就算可以,大抵也會被動手腳,惹得裴嶼舟生氣。
儘管光線微弱,少女的指尖依舊靈活而優美地穿梭在布料之間,神色溫柔。
一旁的春枝卻沒再沉浸於眼前的美貌,她盯著若梨眼下淡淡的青影,有些心疼,又很不解。
「姑娘,世子他也沒給期限,你何必要趕在放榜之前完成?從裡到外五身衣服,萬一熬壞了眼睛怎麼辦?」
終於,春枝沒忍住問了出來,打破了屋內柔軟的靜謐。
纖長的眼睫微微顫動,昏暗之中若梨瞳孔中的漣漪朦朧不少,卻還是透出絲絲苦澀。
縱使心間不適,她也沒有停下縫補,甚至沒有放慢。
最後,所有的情緒都融在了少女淺淺的笑容裡,她柔聲道:「不打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