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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自己沒有躲呢?寶綻想,是不是就……
他連忙扶住欄杆,腿有些軟,不是他小題大做,實在是他二十八年白活了,對這些事懵懂無知。
匡正喜歡對他動手動腳,他早就知道,可他不敢承認,每次被摁在床上露出肋骨,他都是願意的,那些掙扎、喘息、麻癢,他全都喜歡。
喜歡,天經地義的感情,卻讓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太丟人,太不要臉了,對一個同性動了心,然後偷偷地裝傻。
他不知道匡正是怎麼想的,深思熟慮過,還是圖一時痛快,但他知道自己,他是個又倔又拗的人,要是真和誰有了情,一輩子就認準了,熬了血剜了肉,就算是死,砸碎了骨頭也不會變。
所以他不敢有哪怕一瞬的回應,只能狡猾地逃避,寧可做一個自私的壞人,也不願意將來有一天被放棄、被留下、被迫無妄地懷念,如果匡正離他而去,他這輩子都不會再找別人了。
他的愛就是這樣,是一生只開一次的花。
「寶處,」背後忽然有人叫,「傻站著幹什麼呢?」
「啊……」寶綻轉過身,是應笑儂,「沒事,我想想戲。」
應笑儂和他並排上樓,掏鑰匙開門,寶綻想起昨天風火輪上那個小影片:「小儂,」他瞧著他如花的臉,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你……」
「嗯?」天冷,門有點變形,應笑儂用肩膀把門頂開。
「我昨天……」寶綻吞吞吐吐,「看到你……」
應笑儂笑著拍了他一把:「怎麼了我的寶處,打了一宿麻將打傻了?」
寶綻羨慕他的隨性灑脫,鼓起勇氣:「我昨天在網上……」
「應笑儂!」時闊亭噔噔噔跑上來,拎著兩套煎餅果子,「你是不是穿我襪子了?」
應笑儂皺了皺眉。
時闊亭把左腳從軍鉤裡拔出來,襪子有點小,退到了腳後跟:「沙發上就兩雙襪子,你先穿的,肯定是你把我襪子穿走了。」
「是嗎?」應笑儂沒注意,「來,咱倆換。」
沙發上……兩雙襪子?寶綻愣愣地盯著時闊亭:「師哥,你們……」
「我們住一起了,」時闊亭沖他笑,「就前邊不遠,遠航小區,等都收拾好,叫大夥過來吃飯。」
寶綻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看著時闊亭進屋,和應笑儂並排坐在沙發上,拌著嘴,把臭襪子往對方身上甩。
他們住一起沒什麼,可在應笑儂對全世界說出那句「男男情侶」之後,就顯得不那麼單純了。
「哎寶處,」應笑儂開玩笑地踩著時闊亭的大腿,「你剛才要說什麼?」
「沒……」寶綻移開眼睛,側過身,「沒什麼。」
他抿著嘴唇,轉身回屋,還沒走到門口,兜裡響起微信的提示音,掏出來一看,是匡正發來了一條三十秒的語音。
他有事一般都打電話,寶綻覺得奇怪,開門進屋,把手機放在桌上,點下語音條,去換練功服,短暫的空白之後,陽光充沛的小房間裡響起低沉的歌聲:
「心裡的花,我想要帶你回家……
你是最迷人噶,你知道嗎?」
昨天寶綻說,他喜歡這歌,想錄下來天天聽,匡正就給他發來了。心臟不受控制地狂跳,身體像是軟了,四肢百骸都酥麻,三十秒結束,他湊到桌邊,輕輕的,又點下去,像個自欺欺人的傻瓜,一遍又一遍迴圈這段歌聲。
張雷不久也到了,三個角兒,一個大淨、一個鬚生、一個正旦,時闊亭給他們操琴,只過了一遍,行雲流水嚴絲合縫。
結束時還不到十一點,寶綻也沒法留人吃飯,送張雷到門口,正要道別,從外頭闖進來一個短頭髮的姑娘,白淨臉,個子不矮,單揪住張雷的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