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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同意。」韓文山沒等他說完,直接拒絕。
「韓總,」匡正馬上解釋,「五億七千萬仍然是專戶的錢,只是把兩億用做短線投資,一週到兩周時間,收益可以……」
「你不用說了,」韓文山沒有商量的餘地,「你是怎麼答應我的?你說以你的職業生涯保證,絕不在我的戶頭做任何風險投資和過激套利。」
是,匡正是這麼說過,但這不矛盾,他只是透過金融手段,利用資金短缺的形勢解決韓文山資金短缺的問題:「這樣吧韓總,你考慮一下,產品我也在物色中,但就這一兩天,這一波過去就沒機會……」
「我不需要考慮,」韓文山再次打斷他,「任何人、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許打這筆錢的主意,無論是為了什麼。」
這簡直是違背經濟學利益最大化的基本原則,匡正意識到,韓文山很軸,至少這件事上,他在感情用事。
這也是做私銀和a的不同,a是機構對機構,參與者基本是理性的,但私銀服務的是個人,是個人就有偏好、有喜惡,有明明正確但就是不肯接受的建議,換句話說,私銀的決策不是最好的,而是財富的主人所期望的,這在某種程度上和經濟學強調的最優效應有所偏差。
而匡正的職責,就是磨合溝通,讓客戶在正確的時間、以正確的方式、把錢投到正確的地方:「韓總,」他從沙發上起來,「你做實業,不研究金融,但我是你的私銀,玩金融我是專業的,我需要你相信我。」
韓文山想相信他,但有顧慮:「我說過,我夫人的身體不好。」
就是癌症晚期,按最高的治療標準,幾千萬也夠了,「兩個億,」關鍵時刻,匡正拿出十年練就的自信,「我保證不會賠。」
他們在博弈,第一次合作,無論脾氣還是理念,都要統一到一條路上。
寶綻在一旁聽著,覺得匡正說得對,他只是不知道韓夫人的病,如果見過她的樣子,他一定能理解韓文山的心情,也能體諒他的過度謹慎,但現在他們的資訊不對稱,這種不對稱會引起誤解,甚至矛盾。
「不,」韓文山主意已定,「這兩個億我不投。」
「韓總,」匡正最後一次爭取,「我請求你,再考慮一下。」
匡正是為韓文山好,只是不能把他說服,寶綻一著急,穿著拖鞋跑過來,從匡正手裡拿過手機,張口就叫:「韓哥,是我,寶綻。」
匡正的手還維持著握電話的姿勢,瞪著他,愣了。
「哥你聽我說,」寶綻的語氣和匡正不一樣,他不是搞金融的,也不是韓文山的乙方,自然親近,更像是朋友,「我知道你什麼都為嫂子想,但老匡也是為你想,你倆的想法都沒錯,可這是個金融的事兒,你得承認,他比你懂。」
寶綻接過電話,韓文山沒意外,他早知道這兩人是一家,有點夫妻店的意思:「我知道你哥是為我想,但我們的出發點不同。」
匡正是為了讓他多賺錢,但比起錢,韓文山更在意妻子未來的保障。
「嗯,韓哥,」寶綻順著他的話往下捋,「所以從道理上,你是認同老匡的,只是感情上,你不願意冒險,怕他搞砸了。」
是這麼回事,韓文山承認:「畢竟第一次合作。」
「韓哥,你信不信我這個弟弟?」
他們是知音,韓文山當即答:「自然信。」
「你要是信我,」寶綻扭頭看向匡正,「那你就信他,因為我比相信自己還相信他。」
匡正盯著他,什麼都明白了,似曾相識的賓利,剛剛電話裡的戲腔,寶綻和韓文山早就認識,甚至是能互談信任的關係。
「韓哥,」寶綻像個有求於長輩的晚輩,「就讓老匡做吧,他不會讓你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