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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躺在竹蓆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覺,叫孫和德過來:&ldo;再放兩個冰盆。&rdo;
孫和德起初不太願意動彈,跟朕說什麼不能貪涼,要保重龍體,現在朕連個孩子都生不出來,還保重個屁啊!
孫和德可能是被朕渾身散發的怨氣嚇到了,立刻顛顛地跑了出去,不一會兒便有太監端了冰盆進來,朕覺得舒服多了。
從前朕以為朕能夢見的最可怕的事,就是司徒大將軍帶著朕已經歸西的父皇一起回來了,正好看到朕在跟賽華佗討論朕不舉的事,但是萬萬沒有想到,這世上竟還有比這更可怕的事。
當朕從睡夢中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好像被什麼給困住了,完全動不了,朕拼命地想要睜開雙眼,卻連眼睛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
在這一瞬間,朕的腦子想了很多,朕想起朕十歲那年朕親手殺死的太監總管,想起正值壯年無故病死的太子,還想起登基前被父皇賜死的謙母妃……
是不是他們死的時候,朕的祭文寫的不夠真誠、不夠華麗,所以才讓朕遭瞭如此報應。
可朕也是沒辦法啊,畢竟那個時候朕還不是皇帝,沒人給朕代筆,那是朕這一生寫過的最感情真摯的三篇祭文了,就是朕父皇死的時候也沒有過這個待遇。
朕真切地覺得,朕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所以朕現在是怎麼回事,朕到底是在哪裡,怎麼感覺連四肢都沒有了呢?是誰想要謀害朕?
朕冷靜地想了想,感覺自己此時可能是被人暗算了,而之所以感受不到四肢的存在,大概是中了什麼毒,是何人敢劫持當今天子?朕想了想這些年來結下的仇家,不行,太多了,朕數不過來。
&ldo;碧荷啊,你這手是怎麼保養的啊?&rdo;忽然一道女聲在朕的耳邊響了起來。
朕雖然身體受困,但是腦子清醒,聽覺也不受任何的影響,能夠立刻分辨出來這是齊答應的聲音。
說起這齊答應也是奇怪,她是去年初春的時候進的宮,進宮的時候膽小如鼠,第一次侍寢抖得跟個篩子似的,朕實在看不過去,就叫宮人送她回去了,楊妃跟朕商量了一下,就把她的牌子給撤了,接下來的大半年除了在節日的宴會上,朕再也沒有看到過這位齊答應了。
還聽說她去年冬天的時候大病了一場,用著老參湯吊了半個月的命,後來太醫都搖頭了,但是她偏偏活過來了,此後性情大變,也不像之前那般畏畏縮縮,楊妃跟朕商量了一下又把她的牌子給加上去了,然而每次一翻到這位齊答應的牌子,她必定要找個理由推辭。
朕也不會自找沒趣,此後每次再翻到齊答應牌子的時候,朕只一個人宿在養心殿裡,倒也自在。
如今讓朕困於這齊答應的身邊,難道是上天給的某種警示?
&ldo;娘娘說笑了,奴婢的手又哪裡比得上娘娘呢?&rdo;這聲音應該是齊答應那位叫碧荷的宮女,朕斂起多餘的思緒,靜心思考如今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ldo;也是,&rdo;朕清楚地聽到齊答應嘿嘿笑了兩聲,清甜的聲音此時聽起來竟有幾分猥瑣,&ldo;哎媽呀,這小手摸起來是真帶勁兒。&rdo;
朕記得她父親蘇州人來著,她現在這口音可沒有一點吳儂軟語的味兒,誰給帶偏的!
那叫碧荷的宮女說:&ldo;娘娘,時候到了,您該歇下了。&rdo;
&ldo;行了行了,你出去吧,剩下的我自個兒弄。&rdo;
一陣腳步聲在朕的耳邊漸漸消失,想來是那位叫碧荷的宮女已經走了,接下來朕就聽見齊答應一個人自言自語著。
&ldo;學好數理化,老子走遍天下都不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