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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樹上結櫻桃》第二部分(26)

按尚義的說法，借書是為了更好地完成繁花交給他的任務，也就是出題。嘖嘖嘖，功臣啊，黑天半夜了還顧不上睡覺，還在為村裡的工作奔波，不是功臣又是什麼？繁花拉住他的手，親自搬過椅子，讓他在身邊坐下。&ot;資料不夠，&ot;尚義說，&ot;我來借個資料。&ot;繁花對殿軍說：&ot;還不給尚義老師敬酒？&ot;殿軍倒上酒，說：&ot;我最敬重文化人了。&ot;尚義顯然已經喝多，看見酒，第一反應是往後躲。不過人家第二反應很快，雙手接住，說：&ot;喝一杯就喝一杯。不過我的胃病犯了，不敢多喝。&ot;說著，尚義就把酒杯放下了，在身上摸來摸去的，說已經出了幾道題了，不妨先審查一下。尚義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了兩張紙，雙手捧給了繁花。繁花接住了，但沒有看。她讓尚義先坐，說自己得上一趟廁所。&ot;借你的傘用一下。&ot;她對尚義說。拿到了傘，她就不擔心尚義跑了。

剛蹲下，她就撥通了小紅的手機。她想讓小紅去祥生家裡看一下，祥生是不是正在大擺筵席。其實也不需要小紅走進院子，在院子外面聽一下就行了。雨點落在傘上，砰砰直響。繁花心裡也怦怦直響，想，這算什麼事啊，怎麼跟做賊似的。小紅要麼是睡著了，要麼是把手機調到了震動上，沒聽見。反正沒接。繁花想，年輕人就是睡勁大啊。她臉上有些發燒，想，沒接也好，接住了還不好意思開口呢。

回到屋裡，她又拿起了尚義的那張紙，說：&ot;那我就先學習學習？&ot;尚義說：&ot;不當之處，領導多指正。&ot;尚義端起了酒杯，呷了一口，又放下了。李皓當然知道，尚義是來幹什麼的，當然知道尚義急著要走，但他也寧願跟著繁花一起裝糊塗。李皓說：&ot;繁花，我這資料可都是掏錢買的。尚義來借可以，因為好鋼用到了刀刃上。別人來借，那可不行。&ot;繁花說：&ot;市場經濟了嘛，你可以收費嘛。&ot;李皓說：&ot;鄉裡鄉親的，那不是打我的臉嗎。算了算了，就當我為村裡的文化建設盡義務了。&ot;尚義手裡還端著那半杯酒，這會兒他要跟殿軍碰杯：&ot;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幹。&ot;喝了酒，尚義張著嘴，吐著舌頭，好像被辣住了：&ot;多天不喝了，嗆嗓子。&ot;此地無銀三百兩啊，繁花想。接下來，尚義一本正經地問李皓：&ot;你這裡有沒有介紹無性繁殖的書？&ot;李皓沒聽明白：&ot;無性繁殖？什麼意思？&ot;尚義說：&ot;就像母雞一樣，沒有公雞照樣下蛋。&ot;繁花說：&ot;這也是一道題？&ot;尚義搓著手，說：&ot;我是考慮到，男女雙方都被結紮了，可是孩子死了，要是還想再生一個，怎麼辦？&ot;繁花說：&ot;結紮一個就行了，幹嗎結紮兩個？&ot;尚義說：&ot;祥寧就是個例子。祥寧結紮了，祥寧老婆也結紮了。&ot;他說的祥寧是村西頭搞屠宰的。祥寧老婆身體不好，不想動刀子，只好把祥寧結紮了。可是沒多久，祥寧老婆就死了。也真是日怪了，只過了半年，祥寧的兩個兒子到王寨趕集，回來的路上被一輛拉煤的東風牌大卡車給軋死了。祥寧娶了一個寡婦，娶回來才知道原來是結過扎的。村裡人說，這是殺生太多，閻王爺把他家人叫去償命了。

繁花對尚義說：&ot;一萬個裡面只有這一個。你是共產黨員吧？共產黨員要考慮的是大多數人的利益。祥寧的問題以後再說。 &ot;尚義說：&ot;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是小紅提醒我，要給祥寧一個奔頭，讓他知道天無絕人之路，我就想到了這個。&ot;繁花想，小紅真是心細，連祥寧的問題都考慮到了。繁花一邊看題一邊想，改天我也去看看祥寧。無性繁殖那是紙上談兵，讓祥寧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