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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又夾了一筷子南瓜。這次她沒再眯眼睛,相反還把眼睛瞪得很大,那是因為過於好吃而吃驚。&ot;你可以去開飯館了,&ot;繁花說,&ot;哪天我請客,你就去給我掌大勺吧。我就不給你酬金了,誰讓咱們是好姐妹呢?&ot;裴貞說:&ot;支書你別笑話我。&ot;繁花說:&ot;真的,殿軍想請客,可我不會做菜,正想找個人呢。&ot;裴貞說:&ot;就這,尚義還整天說我做的菜是餵豬的。&ot;繁花說:&ot;這南瓜做得好,放了鴨蛋黃了吧?&ot;裴貞說:&ot;令文家的鴨蛋貴得很,咱買不起,這是雞蛋黃。&ot;繁花笑著說:&ot;我吃著正好,可是殿軍肯定會說覺得酸。你放醋了吧?&ot;裴貞說:&ot;醋好啊,醋軟化腦血管。文化人的腦血管跟麥秸稈似的,脆得很,薄得很。文化人嬌著呢。&ot;這尚義還沒有轉正呢,裴貞就一口一個&ot;文化人&ot;了。繁花說:&ot;懷孕的女人都喜歡醋,我懷著豆豆的時候,頓頓離不開醋,都成了醋罈子了。不怕你們文化人笑話,放個屁都是酸的。&ot;
《石榴樹上結櫻桃》第三部分(21)
繁花搬過凳子自己坐了。那凳子很沉,像是用棗木做的,可是再一看又不像棗木了,主要是比棗木的紋理細。棗木的紋理是用烙鐵烙出來的,這木頭的紋理卻像是繡花針勾出來的。莫非是櫟木做的?那年紙廠進了一批櫟木凳子,曾派人給繁花送了幾個,但被繁花拒絕了。這會兒,趁裴貞沒注意,繁花把凳子翻過來看了看,凳子底下果然寫著&ot;王寨紙廠&ot;的字樣。椅子有腿不會走,太陽無腿過九州,這明明是尚義乾的嘛。這個尚義,將自家的凳子拿到學校,再把紙廠會議室的凳子搬回家裡,狸貓換太子嘛。
繁花把凳子放好,笑著問裴貞,尚義怎麼還沒有回來。裴貞說,尚義從來都回來得晚,現在講究升學率,狗在後面攆著的,一步也不能放鬆。軍軍突然說話了,說爸爸去喝酒了,還帶著手絹呢。繁花問他,帶手絹做什麼?軍軍說,他的酒不往肚裡咽,都吐到手絹上了。小傢伙長大當了兵,肯定是特務連的。但繁花卻把他批評了一通:&ot;軍軍,可不敢胡說。&ot;軍軍說:&ot;我知道,我從來不說的。&ot;完了,特務又當不成了。連裴貞都笑了。裴貞對繁花說:&ot;你別聽他胡扯,他爸爸一會兒就回來了。&ot;繁花就說:&ot;那好吧,我就等一會兒尚義。我有話要給他說。&ot;
裴貞給繁花盛了飯,繁花稍加推辭就接住了,然後問起了尚義轉正的事情。裴貞說:&ot;咱既沒關係,又沒錢送禮,只好聽天由命了。&ot;繁花把飯一放,說:&ot;這態度可不行。有一分希望,就要做十分努力。&ot;這時候軍軍又說話了:&ot;祥生伯伯說了,還要讓我爸爸當校長。&ot;裴貞臉色變了,竟然舉起凳子要砸軍軍的&ot;狗頭&ot;。軍軍哭了。裴貞說:&ot;我還沒死呢,你給誰哭喪呢?滾。&ot;軍軍只好到外邊哭去了。童言無忌啊,繁花想,這頓飯我可是沒有白吃啊。繁花對裴貞說:&ot;德性,孩子又沒說錯什麼呀。這本是我的意見。祥生這個人啊,什麼事都不能告訴他。他是狗窩裡放不住熱饅頭。&ot;
吃過飯,繁花感到有點發冷。都是那場雨給淋的,好像是感冒了。但她還是沒有要走的意思,她倒要看看裴貞怎麼去給雪娥送飯。可裴貞倒能沉得住氣,又打起毛衣來了。不過,繁花看得出來,裴貞還是有些手忙腳亂。瞧,那毛線球就從腿上滾下來了兩次。當然,後來她還是沉不住氣了,主動提到了雪娥。
裴貞用打毛衣的針撓著頭皮,若無其事似的,問:&ot;聽說雪娥出去了?是串親了還是賣雞蛋去了?&ot;繁花說:&ot;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