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2/3 頁)
“不過傷得這麼重的人,我還是第一回 見。”他不免覺得奇怪,“看那傷勢,好像不是被什麼猛獸所襲……”
吳青陽只道:“雲起在山下撿回來的,誰知道是怎麼回事。會不會有什麼麻煩?”
“就這破地方,能有什麼了不得的麻煩。”吳郎中不以為意道。
杏花裡安平多年,對於少女的出現,兩人並未多想。
另一邊,陳雲起將昏迷的少女放在自己妹妹從前所住的床榻上。
既然明知吳郎中治不好,他自不會花錢為少女買藥,作為向來將一枚錢當做兩半花的角色,陳雲起絕不會在不該花錢的地方浪費一文。
等她嚥氣,找個合適的地方將人埋了,也算有始有終。
陳雲起走到院中,摸出把半舊的砍柴刀,將砍來的木柴進一步劈成合適大小。劈柴聲響起,少年神情木訥,一遍又一遍重複著相同動作,經年累月之下,他虎口上早已結了一層厚厚的繭。
若是有人在此,大約能看出,他砍柴用的,是一門武道功法。
這是陳雲起父親教他的,可惜還沒等完全教會陳雲起,他和妻子便先後病亡。
杏花裡中極少有人知道,陳雲起父母其實並非因病過世,他們在帶著一雙兒女來杏花裡時,便已身受重傷,能支撐幾年已是不易。
不過此中鄉民也能看出,陳家父母與他們並不相同,不僅識文斷字,舉手投足也不像在地裡刨食的農人,說不定是什麼大族子弟。
村裡最有見識的里正卻說不是,他們不是什麼大族出身,反而像大族子弟身邊的護衛僕婢。
不管是何身份,終究與他們這些鄉野小民不同,這大概也是為什麼陳家不能融入杏花裡的原因。
等陳雲起停下動作時,小院中陡然安靜下來,暮色中只聽得幾聲蟲鳴。少年孤身站在院中,身形顯出幾分寥落意味。
陳家也不是一直這樣冷清。
即便是陳父陳母意外亡故後,也還有妹妹陳稚陪著陳雲起。那時的日子並不算好過,為了替生來病弱的幼妹抓藥,彼時也不過十歲出頭的陳雲起便要入山砍柴採藥,艱難地支撐起這個家。
陳雲起不覺得那時有多苦,但無論他如何努力,終究還是改變不了陳稚病逝的命運。
兩年前的那個冬日,陳雲起失去了在這世上最後的親人,從此以後,他便真真正正地成了孤身一人,性情也越發寡言,也只有和吳青陽還會多說上兩句話。
“喂!”院中沉寂被一聲呼喊打破,牆頭上,小侍女探出頭,笑看著陳雲起,嘴邊現出一個小小梨渦,“陳雲起,你今日是不是救了個人回來?”
陳雲起抬頭對上她的目光,悶悶嗯了一聲,沒有多說。
“她都要死了,你帶回來幹什麼?”小侍女知道,他救的,正是河邊那個少女。
“還沒死。”對她這番話,陳雲起只回了三個字,說話時,他手上也未停,將地上散落的柴火堆起來。
明明自己都活得不怎麼樣,還喜歡多管閒事。蟬衣在牆頭嘆了聲:“我可是看在吱吱的面子上才提醒你,小心惹禍上身。”
陳稚的乳名,正是吱吱。
陳雲起沒說話,救都救了,他總不能現在將人扔出去。
蟬衣拿他沒辦法,只好道:“我家少爺說了,要兩捆柴,你等會兒送過來。”
陳雲起嗯了一聲,算是應下。
陳家的鄰居,除了吳青陽,就是被小侍女稱作少爺的景弈。
陳家旁邊的青瓦房無主多年,據說主人早已搬進郡中,不過未曾將這處祖宅賣了。這幾間青瓦房可值不少緡錢,杏花裡不少人都打著將其強佔的主意,誰知七年前,景弈拿著地契來了杏花裡,叫他們的盤算都落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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