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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清朗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許斂寧不由閉上眼。這人……當真在找死。
她聽著一片混亂聲響,風的聲音,兵器相碰的聲音,慘叫的聲音……突然咚的一聲,一件事物落在藏身處十幾步的地方,在明亮的火把照映下,她看見——
淡青的衣袖,袖邊精緻的蘇繡,衣袖外的手指是如此自然地握住古樸的太極劍……她無數次看過那個人握劍的樣子,內斂的意氣紛發,好像將天下握在手中一般。耳邊的一切聲音突然靜止了,只剩下無邊的恐懼,源自早已深埋心中的驚惶失措。呼吸慢慢凝滯,喉中彷佛哽著什麼,滾燙卻無法宣洩。
她只是直直地看著,沒有移開眼神。耳邊的聲音越來越遠,她也沒有注意到半分,亦沒有注意到眼角突然滑落的淚,暗自咬牙,卻始終不能動彈半分。
突然一點雨落在她的臉上,緊接著一點一點密集地打在身上,不久就演變成一場瓢潑大雨。
入秋後第一場雨。
東窗未白凝殘月
遠遠近近的火光在一場秋雨都盡數熄滅了,一眼望去,就有如心底一片荒蕪。許斂寧來來回回走了十幾遍,也沒尋著那人的屍首,便是連那斷臂的肢體也沒見著。昨夜的奔逃忍耐,連同現下目之所及,都似乎只是一場噩夢罷了。
她在雨中風裡站得久了,隱隱有些昏沉沉的,可還是強忍著在附近尋了個遍。唯一尋到的,便是一支白玉髮簪,觸手生溫,雕琢頗為細緻。這也可能是他,僅僅留下的事物。
突然聽見一聲嘹亮的馬嘶,渾身漆黑的烏騅馬奔過來,圍著她輕輕地蹭著。許斂寧回過神,輕聲自語道:“我現下便帶著你,等著你的主人來找你……只要不見屍首,總歸還是值得找下去的。”
夜照似乎聽懂了,哀哀地低鳴。
許斂寧牽過韁繩,辨明方向,便向城鎮走去。她淋了一夜的雨,加上此前在天殤教的惡戰,身心極是疲倦。一到客棧,甚至來不及梳洗一番,便倒在床上睡去了。也不知迷迷糊糊睡了多久,醒來時全身疲軟,微微發冷,竟是起燒了。
她無奈至極,只好寫了方子讓店小二去抓藥,對著桌上的清粥小菜,也完全沒有胃口下嚥。若是張惟宜在身邊,總少不了調戲幾句,然後陪在一旁體貼入微。可惜他不在了。
許斂寧在病榻纏綿三日,方才退了燒,便一路南行,打算北上出了巴蜀再到隨州。那日蕭先生自絕之前曾比過一個口形,似乎是“隨州”二字。她不明所以,卻還是打算先去隨州再做打算。
原本騎馬趕路,可以快很多,可是夜照自那日對她表現出幾分友好後,就開始大擺架子,時不時用屁股對著她,甚至連碰一碰都不成,更別說是坐到它背上。偏生它對其它馬都異常不屑,在踢傷、嚇走三匹馬後,許斂寧只好徒步。
更煩的是喂草料的時候,別的人都碰不得。可她站在一旁看著,夜照便食不下咽、痛苦萬分。她真的錯了,當初說什麼馬像主人,那主人絕對比它好伺候多了。
就這樣拖拖拉拉,好幾日才過了益昌縣。
此刻已是入秋時節,天氣漸漸涼爽。
許斂寧在驛站略作休息,便要繼續趕路,忽聽一個少女極為明麗的語聲道:“少主,你瞧那匹馬多漂亮,不如清音去把它搶過來可好?”
許斂寧回過頭,只見說話是一位嫩綠衫子的少女,梳了雙髫,生得嬌俏明麗。少女見她看著自己,本想瞪回去,突然吐了吐舌:“你耳朵真尖,這樣都聽得見。”當即有一道低潤的男聲輕斥道:“清音,你這一路實在太多話了。”
這聲音是從後面的馬車中傳來的,可這位少主並不出來斯見,只是在車簾後說了句:“這位姑娘,清音年紀小,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許斂寧也不甚在意,微微笑道:“公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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