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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地方‐‐不，就以房正軍的認真嚴謹來說，都應該第一時間將這三個案子關聯起來。遠者遠關，近者近關，都是死了人的大事，誰的恨比誰少？

梁旭父親的離世，盧天驕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養不教父之過，從情感上講，梁旭有充分的犯案動機，如果他真的是殺人兇手，那他一定會先殺死盧天驕，然後再遷怒於盧天驕的父母。

法圌醫的初步推論也完全符合，第一個死亡的是盧天驕，然後是他的母親張秋玉，最後才是盧世剛。

這不同於連環案，這有明顯的激情殺人的傾向，所以盧世剛身上才會出現毆打的痕跡。

至於他為什麼要模仿金川案的犯案手法，房靈樞還沒有想清楚，也許梁旭是想要模糊大家的視線，嫁禍於還未歸案的連環案兇手。

他應該首當其衝列入調查目標，他的平靜就是最可疑的地方。

可是很微妙地，房正軍在迴避，陳國華也在幫著迴避。

房靈樞今天說了一圈，說到底是要逼出這個民事案，在房靈樞眼中，它和曲江案分明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查案應當先從近的地方查起。而他的父親和領導在刻意地掩飾這兩個案子之間的關聯，他們有很濃重的包庇的嫌疑。

他們在包庇梁旭。

房靈樞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所以他想問。

&ldo;你幫我買瓶水來。&rdo;房正軍說。

房靈樞沒有二話，去便利店買了兩瓶農夫山泉。

房正軍擰開瓶蓋，也沒有喝，只是捏著塑膠瓶子，水從瓶口溢位來。

他手上用力，一股清泉從瓶口直射圌出去。

&ldo;覆水難收，你看到沒有。&rdo;房正軍說：&ldo;有些話說出口了，你想把它收回來，就遲了。&rdo;

&ldo;水是乾淨的。&rdo;房靈樞說：&ldo;但我覺得事實一旦被隱匿，就顯得髒了。&rdo;

&ldo;靈樞，你還年輕，總覺得什麼事都要大家明白才能找到答案。&rdo;雖然路人稀少，房正軍也還是儘量放低聲音：&ldo;輿論是把雙刃劍，我們要保護群眾的安全，也要維護民心的穩定。不能跟美國學，什麼事往外一倒，爛攤子誰收拾？&rdo;

&ldo;我沒說要找記者。&rdo;房靈樞無辜。

&ldo;對，別說是記者，就是在局裡，沒有證據之前，你也不能隨便懷疑。做什麼事，要走程式。&rdo;

房靈樞安靜地看著他：&ldo;爸爸，你以前不會這樣的。&rdo;

房正軍的嘴唇翕動了片刻，最終只是伸手，揉了揉他兒子的帽子。

&ldo;有些事你不願意說，那我就不問。&rdo;房靈樞說：&ldo;很快就會有答案。&rdo;

第4章 梁旭

隔天下午，梁旭來了市局。

很不幸地，房靈樞不被允許參加訊問‐‐頭天夜裡三點，省廳下達指示，二級警司以上人員參加辦案，所有辦案人員，必須是黨員，必須有豐富的辦案經驗。

曲江案正式立案調查，省委書記親自批示，省廳直接牽頭查辦。所有調查經過，兩小時一次上報省委和省政府。

書記的批示，不知是不是特意換了紅筆，一筆一劃寫著&ldo;辦案以慎，查案以嚴，各單位部門全力配合，一定要打擊犯罪分子囂張氣焰。&rdo;

後面稍小的字，詳細批示了宣傳部和各新聞單位，要&ldo;杜絕謠言，淨化輿論，堅決保障長安省旅遊文化年的有序穩定。&rdo;

這個重視程度，讓大家都覺得鼓舞，同時也很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