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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龍鐵軍的幫助下，方原終於不咳了，躺靠著座椅背，方原雙眼無神地看著車頂道：&ldo;說到底，是我先對不起他……&rdo;

龍鐵軍側目，看著方原得側臉，覺得他家原原好憔悴。

伸出一根手指，微微曲著，輕輕在方原臉上撫過，龍鐵軍想安慰一下方原，方原一把捏住了龍鐵軍的手，&ldo;我是認真想過要守著美辰過一輩子，才跟她結婚的。龍鐵軍你別笑我，和美辰結婚的時候我已經25歲了，沒有睡過男人，也沒有睡過女人，可我心裡是清楚的，我對男的才有訴求，一直一直壓抑自己……&rdo;

&ldo;咱們不是說陶藝文麼，怎麼扯前妻了？不興扯前妻啊，我老婆我不想說。&rdo;龍鐵軍捏煙抽一口，撇頭卻把煙全都吐到方原的臉上，流氓德行。

&ldo;美辰懷上澄子的時候，我才知道大師兄喜歡美辰……&rdo;

&ldo;出於愧疚，他抄你的畫就可以了？&rdo;龍鐵軍把手伸出窗外彈彈菸灰，&ldo;你這哪門子的愧疚啊？人家肖裁縫喜歡你才嫁給你的好不好？愧疚個屁，方原你那腦子真心不靈光你知道麼？肖美辰也是畫畫的啊，你們都認識？&rdo;

&ldo;師妹。&rdo;方原老老實實回答了，還想起了大家一個畫室努力的情景，雖然已經是二十年前的事兒了，那時候真好，什麼都沒發生……

龍鐵軍這回直接搖頭嘆氣了，人家小說電視裡都是小師弟娶小師妹虐大師兄，到方原這兒，反了。

&ldo;有愧疚在裡面，也有別的……我自己也有問題，我那時候挺狂的，老師前輩都挺看好我，就誰都沒放在眼裡。&rdo;方原伸手要煙。

龍鐵軍不給他，巴巴地捏著遞到方原嘴邊，特狗腿地說：&ldo;方大師，就你這軟蛋德性，還能狂？你是不是不知道狂是什麼意思？&rdo;

方原捏住龍鐵軍的手，咬著菸頭吸一口，一臉欠打樣兒的望著龍鐵軍，口唇輕啟，把煙吹到龍鐵軍的臉上，龍鐵軍笑著閉眼躲開。

方原說：&ldo;狂要什麼知道不知道。年輕就是狂，誰又沒年輕過啊……&rdo;

&ldo;那方大師究竟怎麼個狂法？讓我開開眼唄。&rdo;龍鐵軍扇開菸絲兒，笑著說。

&ldo;參賽嘛，我那畫沒畫完，可美辰懷孕反應特別大，就顧她去了，畫在畫室擱著。我們老師的一個朋友葉老，來看畫兒，說我那副好。當時大師兄一個人在，就說那副是他的草稿，葉老叫他畫完，說這個參賽肯定得獎。晚上我過去，大師兄就給我跪著了，說他自己畫畫沒靈氣，可熬了這麼些年放棄又不可能，叫我把這幅畫讓給他……我當時剛知道他喜歡美辰，又想著自己年輕，要畫什麼沒有啊，而且大師兄求我的時候哭成那樣兒，覺得沒什麼。答應了，結果大師兄那之後就飛黃騰達……我就這麼苦哈哈的混藝術村。&rdo;

&ldo;所以，方大師你們對藝術評價其實都是看名聲的吧。比如說人家成了腕兒的，劃一根線都是精品，你們這種二三流的，把孔雀毛一根根畫得跟真的一樣，也是一文不值……&rdo;龍鐵軍扁扁嘴，覺得這個道理沒跑。

&ldo;呵呵呵呵……&rdo;方原極其燦爛地笑了，打心眼裡覺得龍鐵軍說得好。可不是這樣的麼？不止書畫界，這個道理放之四海而皆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