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24)(第4/5 頁)
我做的第一款正式遊戲,他是我的主美;我每一次發的影片,他都會認真看,還偷偷留言,還偷偷給我充電,卻以為我不知道。”
“錢算什麼?我能掙多少就願意給他花多少,就像他對我的付出也從沒換算成物質。不然的話,難道遊戲收入我不該分他一半?光是這些就能抵銷我四年的戀愛開支。”
“我不在乎我給他花了多少錢,或者他的付出換算成金錢價值多少。因為我談的是戀愛,不是生意,所以——錢算什麼?”
她以為自己會落淚,至少哽咽。就像此前她和好友通話,說著說著就忍不住哭泣;百般的柔腸被百般的情緒攪動,無盡的怨恨裡又終究摻雜了一點留戀和愛意。
可此時此刻,在咖啡廳的角落裡,她說起這些真心,卻始終平靜,只有一點唏噓。
() 她甚至對李憑風笑了笑。
“可是李憑風,你現在坐在這裡,字字句句談的都是錢。你騙了我,就想拿錢補償我,甚至沒有一個字的道歉。而你之所以會這麼騙我,是不是也為了錢?”
“可我要的從不是錢。過去不是,現在不是,將來也不是。”
“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我從沒真正認識過你。我確實曾經愛過那個人,愛過你用謊言虛構出的人,可我從沒愛過你。”
“所以,算了吧,別再來找我了。”
……她在說什麼?
李憑風想:他的音音在說什麼?
不,不重要。沒關係。現在只有一件事重要,就是讓她留下。
於是李憑風的唇頰肌肉抽搐了一下,同時眯起眼睛,本能地想要笑。他應該笑,應該說些什麼話,無論什麼話,只要能夠挽回局面。
不是哦,音音,不是你想的那樣。——他下意識想這麼說。
他下意識想否認她的話,否認一切指控。他習慣了謊言,知道謊言最安全、最有利於他。他應該否認,他想,他可以編出好幾個順理成章的藉口,來解釋他的行為自有苦衷,和錢沒有半點關係。他一定說得出,而且說得很自然。他就是這樣的人,說謊如呼吸,很多時候甚至騙了自己。
可在這一瞬間裡。在這個他最應該說謊、最需要說謊的瞬間裡,他看著那雙眼睛,看著那雙從來真誠、從無虛假,愛也真誠、憤怒也真誠、失望也真誠的眼睛,他忽然說不出一個字。他應該說些什麼的,至少說些真話吧,至少告訴她,她剛才描述的人並不完全是假吧?可他仍然說不出。
習慣了說謊的人,習慣一切都是虛假的人,到了關鍵時刻,才發現自己已經失去了表達真實的能力——他甚至失去了辨別真實的能力。
比如,他現在心中湧動的巨大的痛苦、蒼茫的悔意,到底是真的,還是又一次騙過自己的做戲?他對她到底抱有什麼樣的感情,在一切的最初,他明明只是百無聊賴,隨意開始了一場手邊的遊戲,不是這樣嗎?
為什麼他要坐在這裡,為什麼總是他一次又一次挽留,為什麼他要苦苦追著她、求她回頭?
也許她說得對,一切都是假的,都是謊言。她口中的李憑風是假,他心臟每次鼓動所爆發的尖銳的疼痛是假,而他之所以如此大費周章,只是因為他這一回入戲太深,騙得自己也忘了真假。
李憑風一言不發地坐在那裡,就只是坐在那裡。
他一直沒動,哪怕她起身離去也沒動。他甚至忘了去看她的背影,而等他終於想起,抬頭看向窗外,目之所及已只餘茫茫的雨和茫茫的人海。他找不到她了。
——他找不到她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他猛地起身,突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自有記憶以來,他曾如此恐慌過嗎?或許曾有。可自從他學會生活在虛假的城堡中,他就如此安全,再未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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