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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生氣,阿凝。平王的事情,你不是說過不會怪我嗎?難道寧知墨又跟你說了什麼?”他問道。
阿凝卻沒理會他。以往他不在她身邊陪著的時候,也要派個人跟著她的。她的事情事無鉅細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像寧知墨所述,他把她緊緊束縛住了,沒給她一絲個人空間。所以,她才不信,他會不知道她和寧知墨說了什麼。
可阿凝決然想不到的是,這次她探監,趙琰著實沒有派人盯著。他覺得這是一個考驗,考驗阿凝會不會一直站在他這邊,所以他嘗試著不去掌控它。
她的漠視,無疑讓趙琰生出幾分煩悶。他的視線落在她手上的書冊上,但見清秀又不失風骨的楷體墨字,這是安惠郡主的筆跡。這本書,是安惠郡主當年隨南山先生出遊河北路時寫的遊記,阿凝過去時常拿出來看的,這一兩年倒是看得少了些。
她看這本書,就表明她又在想念安惠郡主了。趙琰長臂一伸,忽然抽走了她手裡的書。
“你還給我!”阿凝欲搶。可男子身高手長的,她又怎麼搶得到?
“不許看這些!回頭哭鼻子了,心疼的還不是我。”男子似笑非笑的,把那書撂得老遠。
安惠郡主的遺物,在趙琰看來,簡直就是阿凝的催淚符。他不喜歡她碰這些,不喜歡她因為別人而傷心難過。
阿凝生恐他把那書扔壞了,急急忙忙起身去撿,撿起來後仔細看了看,還好沒壞。
她又坐下來繼續看書。趙琰臉色終於徹底垮下來,“阿凝!”
一向理智的阿凝今日也是鑽了牛角尖了。這會兒她就覺得,他憑什麼總是不許她這個又不許她那個啊?難道他的認知、他的決定,都是完美而無可挑剔的嗎?他這算得上是獨斷專行了吧?
想起趙玹這兩年在平王府,日日服用毒藥,看著自己漸漸死去的淒涼……她以前還說,這對於他是個好結局,她覺得自己真是蠢到家了。
趙琰登基為帝已近三載,世間人面對他時無不俯首聽命,從令如流,唯有她不是。他這麼疼她愛她,這是他給她的特權。可此刻,這種特權,已經成為她下他面子、給他難看的手段。
她這是為了誰,他心知肚明。左不過是趙玹,或者寧知墨,這兩個和她青梅竹馬的人,在他眼裡就是眼中釘肉中刺。
前所未有的惱火升騰在心口,他猛的站起身,再次抽走了她的書,“阿凝,你愛的到底是誰?”
女子手上忽然空了,頗有些莫名其妙,抬頭看見他陰沉沉的臉,冷冷淡淡的目光,繼續默不作聲。
這張臉在燈下仍然俏麗非凡,儘管她眸中是讓他受傷的目光。
趙琰閉了閉眼,再睜開來。
“阿凝,我只愛你一個,其他女人,我理都不會理。你對我為什麼不能像我對你這樣呢?”
他俯身下去,抬起她的下巴,想吻吻她,可她忽然偏過了頭。
“我哪裡學得來皇上的冷血無情?”
男子的眼眸驟然暗下,彷彿即將有一場暴風雨,烏壓壓的看不到任何光。
“原來……在你心裡,我已經是冷血無情的人。”趙琰冷笑起來,“對,你說的不錯。可是阿凝,我再冷血無情,也會對你好。”
“如果皇上所說的好,就是這種無所不在的束縛的話,那我寧可不要。”
這句冷言冷語彷彿是最後一根稻草。男子終是鐵青著臉,拂袖而去。
☆、第 147 章 雪滿路(二)
這是第一回,嘉正帝臉色不好地離開熹寧宮的。很快,帝后吵架了的訊息就傳遍了整個禁宮,當然,也沒哪個有膽子公然議論的。
自此,懋勤殿便成了嘉正帝的“寢宮”了,皇后娘娘也日日待在熹寧宮裡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