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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聞聽了小姐的吩咐取來的便是這樣一件衣服,正紅金絲溝邊的長袍上鑲了珍珠、瑪瑙點綴,又有銀鈿包邊,華美豔麗。尉遲曉極少穿這樣嬌豔華貴的衣裳,沒想到穿上亦是好看,一掃她平日的寡淡端莊。再加上如是一雙巧手,以珠粉、眉黛妝點,為尉遲曉平添了不少少女的嬌俏。
“小姐還是這樣好看,平日裡太素淨了些。”如是說。
尉遲曉道:“平日為官,自然是要穿官服,即便私下裡也不能失了威儀。這件還是我昔日在撫寧家中的衣裳,未想今日能派上用場。”
尉遲曉雖這樣說,但此時的如是和我聞還不懂這件衣裳的用場,直到兩月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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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拓跋北確實按照慣例宴請正使尉遲曉,副使盧江。盧江著武人便服赴宴,檀色衣衫配以臂甲,質地做工考究,樣式卻是尋常的。
盧江先到了半刻,正與拓跋北談笑,說到興處哈哈大笑。就此時,門上來報正使尉遲曉已到。
拓跋北先站起身,準備出去迎接。他剛走向門口,就見尉遲曉翩然而來,紅衣迎風,頸如蝤蠐,颯爽又不失嬌豔。她的眼眸猶若寒星,深邃得像是無月之夜的星空,為她添了一份超凡脫俗的神采。連和她相處慣了的盧江也愣著站起來,半晌才讚道:“你這樣還真是蠻好看的!”
拓跋北看著她幾乎不能相信,這是下午見時那個著墨黑皂衣、戴進賢冠的女使君。尉遲曉嫣然一笑,對熱辣辣刺來的眼光只作不見,如常宴飲,侃侃談論歌舞宴樂。
離國近日正鬧饑荒,拓跋北雖盡力安排,也很是儉薄。尉遲曉和盧江都不在意,觥籌交錯之間相談甚歡,也算賓主得宜。
尉遲曉和盧江次日還要率眾人趕路進京,筵席有一個時辰也就散了。拓跋北送二人到驛館,尉遲曉依禮謝過,便往內走。我聞在一旁扶著她,如是得到小姐的眼神示意,慢走了一步。待到盧江進了驛館,如是快步追上要回府衙的拓跋北。
“大人少待。”
拓跋北認得這是今日與尉遲曉同來的近侍,想必是在兌國太常面前得臉的人,也就停下馬細細聽她說話。
“姑娘有何吩咐?”他問。
如是道:“我家小姐與校尉大人一見如故,今夜月色正好,想請大人過往同賞。”
“這……”拓跋北不置可否。
“大人莫要推辭,我家小姐久聞大人盛名,今日難得一見,故而來求。”
“何談來求?”拓跋北說道,“再說我也沒什麼盛名。”已是而立的人的臉上竟浮現出少年人才有的羞澀單純。
如是想起尉遲曉下午的話來,心道這拓跋校尉果然是一恪純之人,又加了把勁兒說道:“大人勿謙,我家小姐也是想著今日一別不知何日再見,故而特命我來相請,萬望大人賞光。”
如是幾次三番相請,言辭懇切,到底是求得拓跋北入了驛館後院。
夜涼如水,四方的院子上空繁星微光,唯一輪明月生輝。院中石桌上放了翠綠的青瓷酒盞,桌旁站著長裙曳地的女子,燈籠下是與方才截然不同的黛色襦裙,裙尾拖曳,紗衣褙子,朦朦朧朧,隨風輕飄,如夢似幻。
“這是在家中慣常的衣裳,讓拓跋校尉見笑了。”尉遲曉讓過身請拓跋北在石桌旁坐下,舉動之間髮髻上的步搖微動,在清涼的院落裡劃過點點微光,正是銀簪上鑲嵌的夜明珠的光華。她聲如鶯啼,腮凝新荔,美目眇兮,顧盼神飛。
拓跋北看得呆住。尉遲曉微微一笑,纖纖玉指端起玉壺斟酒,微翻的手腕在月光下露出白皙的一抹。拓跋北雙眼痴痴隨著她的動作轉移,從雲鬢香腮移到那一抹露出的白皙上。他聽到酒水之聲,回過神來,到底還記得風度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