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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正經事?
長亭心頭一騰,過二門的途中總算是曉得了——幾大群人正在下謝家的禮,後頭的馬隊裝的全是謝家帶過來的禮,鈞窯的幾大對瓷器、綢絲蠶面、還有幾大匣子的古籍。都包著大紅綢,總算還沒來得及寫“囍”字兒。。。
長亭停了步子偏過首,有些不解問娥眉,“過庚帖還需送這樣大份兒禮嗎?我怎麼沒聽過有這樣的舊俗?”
娥眉笑道,“也是有的。殷實大戶人家總樂於炫耀,白山到平成這樣長一段路,謝家出遊總得浩浩蕩蕩的才算氣派啊。”
那豈不是天下間都曉得謝陸兩家要聯姻了嗎?
長亭呼了口白氣兒。這下更棒了。謝家浩浩蕩蕩過了這麼些個城池,想賴都賴不掉了。
“明天?今兒才到,明兒就過庚帖禮。不會太趕嗎?”長亭話裡帶了些僥倖。
娥眉哧地一笑,“若今天能過,大長公主一定要今天過。正巧明兒是二月二龍抬頭,借個勢頭行喜事。哪家都歡喜。謝家主子們一路過來既無風餐露宿,二無快馬加鞭。都是走在哪兒黑就在哪兒歇,不著急不趕路。累鐵定是累,可誰家娶媳婦兒不累呀?在家裡睡個大覺就能把媳婦娶回家嗎?”
長亭婚事一定,陸家上下都喜氣洋洋。
娥眉的打趣卻叫長亭的臉色更黑了。
一夜無好眠。長亭翻來覆去睡不著,好容易睡著了卻夢見自個兒穿著青衣喜服坐在床沿,門一開。卻是謝詢那張臉,夢裡頭的她在尖叫。等她被嚇醒了一抹額,一手的汗。等到後半夜,迷迷糊糊睡著了,沒一會兒卻被滿秀的耳語叫喚醒了。
“大姑娘,您快醒一醒。。。今兒個過庚帖,您得城頭去觀禮呢!”
長亭捂著臉悶聲哀嚎。
蒙拓!
快出來啊!
你家夫人的生辰八字都要放到謝家的祠堂裡去了!
長亭碰碰額頭,極鎮定地扭頭向滿秀交待,“我今兒發熱了,發高熱,起不來了。”滿秀一驚,拿手背摸了摸,說得極鎮定,“您哄奴什麼奴就信什麼,可是奴也很為難啊,畢竟郎中們沒有奴這麼好哄啊。”
長亭再次捂臉哀嚎。
長亭著急得很,要有個熱鍋放在她身邊,她就身體力行地給玉孃親演了一出俗語,銅鏡裡的小姑娘膚容白淨,眉彎彎的,臉尖尖的,好在年紀輕,就算一夜無眠,臉也像剛剝了殼的雞蛋,長亭盯著鏡子怎麼都靜不下來,索性一狠心掐了掐自個兒胳膊。
“哎喲!”
疼是疼了,可還是一點兒也沒靜下來!
玉娘也著急,要到榮熹院時,悶了許久才悶出句話來,“要不咱也不管長英阿兄了,你穿的啥鞋?”
長亭不曉得玉娘要說啥,趕緊把裙襬往上一提露出繡鞋來。
玉娘直呼運氣,“好好!反正你穿的軟底繡鞋,能走路!咱們今天混出城門去,你往邕州走,一直走一直走,咱們當日能從稠山走到冀州,今兒個也能從平成走到邕州。。。”
“那就真成婉姬和崔生了!”長亭第三次哀嚎,“可我上哪兒去求個普度眾生的菩薩來幫忙呀!”
榮熹院熱熱鬧鬧的,長亭一到便聽謝家有人大呼,“大姑娘來了!總算是趕在吉時之前!”,長亭眼一閉,心一橫撩開簾子往裡走,陸長英穩坐如山,長亭垂眸斂眉做羞赧狀,輕提裙裾坐到陸長英下首,女眷們仍舊在笑鬧著,聲音不大,可終究有這樣多的女人,聽在耳朵裡還是鬧哄哄一片。長亭一抬頭便見謝詢,謝詢的眼光叫她不舒服,怎麼說呢?好像一個大商賈花了幾吊錢買了一個物件兒,他正審視評判著這物件兒的好壞呢。
謝詢還在考量娶她值得不值得?或許又憶及她是如何如何不柔順了,如何如何悍戾狠辣了,如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