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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繽將崔氏一把拽起來。氣得胸腔起伏鼓動,卻奈何忌憚城外鋪天蓋地湧來的兵士與家將,他沒有勝算了吧!陳氏連逼宮都做出來了,如果真定大長公主硬氣拒絕。又或是真定存留後手,那二房還能活得下嗎!?
陸紛死了。他不信真定還能狠下心肅正家聲!
且看如今之勢,哪裡又還有回寰餘地呢!
陸繽當下左右為難,既捨不得放手,又害怕陳氏秋後算賬!
大堂之中。眾人如雲雲浮生百態相,各懷心思各有算計。
“砰砰砰!”鼓聲雷動,有小廝屁滾尿流地掀簾子來報。“黃參將從裡面開了城門,如今正帶著人馬往裡闖!三爺。您趕緊去看看吧!”
黃參將。。。
長亭單手執起茶盞,頗為無奈地埋首笑了笑,也不知是在笑自己看人眼光有所精進,還是笑人心難測世事無常。連黃參將都順了二房,長亭仰頭將茶湯一口飲盡,果真他孃的是棵牆頭草,哪處有風往哪處靠。
內城的城門都開了,攻入光德堂只是時間問題了。
陸繽愈發大慌,下意識想求饒示好,奈何話到嘴邊,自詡文士的骨氣卻叫他大哼一聲,拂袖詰問,“二嫂太過荒唐!竟做出裡外勾結的勾當出來!你叫長平侄兒往後該當如何自處!”
陳氏仍舊跪在地上,眼風一橫,氣勢卻比站著的陸繽強了不只一星半點!
陸繽當下噤聲!
不中用!
長亭心頭大啐一聲!
“如果,大母不屈服在叔母的攻城威逼下,叔母會怎麼做呢?”長亭輕擱下茶盞,外廂的喧囂愈發近了,叫人心慌,“軟禁大母?流放三叔?將阿嬌與阿寧驅逐到莊子上去?”長亭眉峰一挑,“又或者是斬草除根不留後患,將一切擋住長平的人全都剷除掉,比如。。。三叔?”
陸繽當下拳頭握緊!
“啪啪啪”三聲就好像響在耳畔!
“末將黃忠前來給大長公主請安了!”
聲音就在光德堂大門外!
崔氏深吸深呼了幾口大氣,光德堂的大門被人敲得砰砰作響,喧譁,從未有過的喧譁,好像一切事情都要在今夜塵埃落定!地上冷極了,好似有股子寒氣從膝蓋向上竄!
行伍之中點燃的火把就這麼亮在光德堂的青瓦白牆之外,就這麼未帶一絲顧忌地興旺了百年的平成陸氏光德堂外!
真定大長公主屏住呼吸,目光之中幾多複雜,稍縱即逝的脆弱與悔恨卻叫人無端心悸。
陳氏面露喜色看向窗外,再猛地回過頭來,她聽到了長亭的問句,她看向真定大長公主,老人已老,身影佝僂溝壑滄桑,真定也在等著她的答案吧,陳氏慌了一慌卻當即鎮定下來。
“兒媳只要長平坐上來!旁人不要干涉亦不要指手畫腳!除此之外,兒媳並無任何祈求了!若旁人要橫在路中間當攔路虎,兒媳雖未女流,可為了兒子,犯下罪業也在所不惜!”
陳氏在放平態度。
長亭看著她,突然覺得好陌生。
在幼時記憶中的小叔母並不是這樣的人啊,陳氏一向溫婉柔和,大家出身自有士家的矜持與清傲卻又有女人的恭順與溫和,是一個極好的女人,是一個極符合陸家規矩的媳婦。
在慾望與攛掇面前,所有的人都好像被放大了無數倍。
真定大長公主面無表情,“那如果是老身要攔在路中間呢!”
“那就休怪兒媳不尊長慈悲了!”陳氏半步不讓,“兒媳已然仁至義盡!母親,您審時度勢吧!”
真定大長公主目光渾濁,瞳仁陡然放大再慢慢回縮,兩廂針鋒相對,外間危在旦夕,隔了許久,真定大長公主身形方緩緩地向後靠去,想抬起手腕卻只能堪堪抬起一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