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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真心在教訓她。
長亭一點兒沒惱。
這世上還能真心真意教訓她的人可不算多了。
長亭亢奮的時候喜歡踮腳尖,嶽老三就看著小姑娘身形一上一下,一雙眼睛亮晶晶地瞅著他看,嘴巴囁嚅幾次都想直接說出來卻硬生生地打住了話頭。
長亭將門扉開了條逢,伸出腦袋往外瞅,瞅完又將門闔上。
如此反覆三四遍。
嶽老三越發雲裡霧裡,剛想出言催促卻聞長亭急促輕語。
“哥哥找到了!”
“是蒙大人派遣過來的人今兒個下午找到了丁香樓裡來,手裡拿著蒙大人的親筆信和宣章!”
“如今就在冀南!”
“哥哥。。。哥哥還活著!”
“所以我才敢讓周通令派遣人馬啊!”
長亭埋著頭神情極為認真,說著說著眼眶便紅透了。
嶽老三瞪大一雙銅鈴眼,緊跟著神情便轉為狂喜,“你與阿寧終究守得雲開見月明瞭!”
見月明瞭嗎?
並沒有。
長亭並未曾如釋重負——只因那人帶的一句話。
“陸大郎君重負重傷昏迷不醒,至小人啟程帶信之日,人都沒有清醒過來。”RS
第九十八章 三探(中)
“啪啪啪——”
驛館前正噼裡啪啦地放著鞭炮。
鞭炮高高懸在簷角下,被火舌一吻,便從尾到頭地飛騰亂跳起來,包住火硝絳紫色的紙一下子就變成了四處飛濺的碎紙屑,濺在舊瓦高牆上,也濺在了小姑娘的裙襬腳下。
“呀!我的新鞋子!”
小長寧埋頭一聲輕喝,趕忙轉身,翹起小拇指提起裙裾,藏到長亭身後去,裙裾朝上一拎正好露出了一雙素絹輕靛色的小繡鞋,身在重孝期間,不得穿紅著綠,長亭只好給幼妹照貓兒的眼睛、鬍子繡了兩筆,寥寥幾筆不算逾越規矩,反倒讓小姑娘顯得稚嫩可愛。
長亭笑起來,手背在身後攬了攬幼妹,“熱鬧吧?快出來瞅鞭炮!一年可就這麼一回!”
長寧揪著衣角,堅決搖頭。
鞭炮燃起煙來,貼著青磚地往外蔓,胡玉娘湊近了逗趣兒,卻被煙嗆得直咳嗽。這人咳嗽著都不老實,手裡頭拽了只沒燃的小炮仗追著嶽番跑,邊跑邊扯開嗓門嚷,“你丫還是不是男人啦!讓你點炮仗都不敢!明個兒我去城裡頭也給你置辦份兒香膏髮油去!嶽小娘子!”
胡玉娘在後頭追,嶽番嘴裡頭吊了根枯木葉梗繞著牆根跑,舌頭把葉梗往嘴角一頂,繞在牆根跑,邊跑邊回頭看胡玉娘,嬉皮笑臉,“那可行!人家要桂花油香氣的喲,別的味道人家聞不慣——”話還沒說完,整個人便直衝衝地向天上一蹦,手到背後忙手忙腳地抓,“哎喲!阿玉!你把啥扔到我衣裳裡了!媽的!別是炮仗啊!老子最怕炮仗了!”
胡玉娘最討厭嶽番娘裡娘氣,手一甩,站在牆根下叉腰哈哈大笑。
長亭摟著幼妹隔得遠遠的,也咧嘴跟著笑起來。
這兩活寶!
這倒還沒到新年伊始,只是北地的習俗是臘月三十大早放鞭炮,貼窗花,也算入鄉隨俗。三九的天凍得死老狗,胡玉娘卻跑得氣喘吁吁,額頭上全是汗粒,邊笑邊小跑到長亭身邊來,笑得眼睛都瞅不見了,“你說你!咋還把我們小阿寧拘在這兒啊!走走走,在雪地裡跑兩圈,就當撒歡兒!”
又不是小犬。。。
還撒歡兒。。。
小長寧嘴一癟,提了提裙襬,翹起腳尖得瑟地把繡鞋露出來,“阿姐給做的新鞋,怕弄髒了呢!”
胡玉娘怔愣,怔愣之後就笑起來,一手撐在長亭肩膀上,一手也跟著提曲裾擺,露出一隻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