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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羊糞蛋,還是新鮮的,正散發著爛草的臭味。他看了看自己乾淨的衣服,於是擅自改成跪射瞄準。這樣,彭登科在操場上顯得鶴立雞群。紀教導走過來,讓他改成臥射。彭登科嘴上答應著,姿勢仍未改變。紀教導繃起臉,讓彭登科出列,說現在練習臥射,你為啥改成跪射?彭登科為難地指著眼前的羊糞蛋。紀教導明白了,原來你是怕髒呀?彭登科爭辯他不是怕髒,他連土匪都不怕,能怕髒嗎?他是想沒必要弄一身臭糞,軍服就一件,晚上洗了,明早幹不了。彭登科理由充分,說得頭頭是道。紀教導氣壞了,說軍人就必須懂得服從,不懂得服從命令的戰士,怎麼能上戰場呢?!在戰場上別說是一攤羊糞,就是狗屎、豬糞,需要你趴地的時候,你也得趴!但彭登科毫不退讓,認為紀教導道理講得對但方式太粗暴,讓紀教導給他道歉。像石碾子一樣粗壯的紀教導,氣得好像被大火給燒紅了,似乎全身的血液都湧到了臉上,他紅漲著臉,抬起彷彿小石頭一樣的大巴掌,喝令彭登科回教室反省去!紀教導惱怒地說這要是放在鄭團長手裡,早關禁閉了。
初識延安(9)
彭登科沒想到紀教導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如此不留情面地批評自己,委屈得受不了,幾天來的壓抑再也控制不住了,他把手中的“普辛式”長槍一扔,氣呼呼地走回了不遠處的教室。佇列中的蘇貞,滿臉焦急,心想這個彭登科啥時才能改變這頂牛的臭毛病呀!焦急的蘇貞,甚至後悔起來,不應該讓他來延安,他自己受罪,連帶著她也整天提心吊膽的。
抗大教學非常艱苦。所謂的教室,就是破窯洞,課桌就是石塊或是破木條拼湊的小凳子,而所謂的黑板,就是在土牆上抹上黑泥,然後在上面寫字。彭登科坐在靠近門口的石塊上,悶悶不樂地望著黃土飛揚的操場,一時間他又想起了綠樹成蔭的輔仁大學的校園,還有操場上的籃球架。兩個場景交替著在眼前出現,恍惚中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他也非常苦惱,為什麼自己總是跟人發生矛盾,這到底是我的原因,還是別人總是找自己的毛病呢?
下課後,紀教導找到彭登科,但彭登科比紀教導的火氣還要大,紀教導喊他好幾聲,他不答應,氣哼哼地掉頭就走。彭登科去找蘇貞,他有一肚子的話要講,可是蘇貞不理他,根本不給他講話的機會,轉身就走。彭登科在後邊追,一邊追,一邊嚷著讓蘇貞聽他解釋。蘇貞頭也不回地說,你有什麼好解釋的,你竟然把槍給摔了,一個戰士摔槍,意味著什麼?
彭登科都要急死了,他站在一個高坡上,大聲喊著,我沒有摔槍,你不能胡說,現在是訓練,要講靈活性嘛,真打仗了,身下就是火海,我也肯定往下趴,就是死了,手中的槍也不會離開我!
可是蘇貞早就沒影了。彭登科望著空曠的黃土坡,心中升起無盡的感傷,本以為到了自由的延安,一切陰霾都會消失殆盡,永遠沒有憂鬱和苦惱,也沒有了煩心的事情,可眼前的一切,是那樣令人失望。他感到無助、無力,就像眼前這一望無際的黃土高原一樣茫然。更讓彭登科感到疲憊的是,蘇貞總是不理解他,似乎每件事,都是他的錯,難道那個“石碾子”紀教導就沒有錯誤嗎?現在連蘇貞都不能理解他,更別說其他人了。
第二天,紀教導依舊讓彭登科閉門思過。紀教導知道蘇貞和彭登科都來自北平,而且以前就認識,再有彭登科對蘇貞的話還是能聽進去的,所以紀教導就讓蘇貞幫助彭登科,一定要讓他認識到錯誤。蘇貞都有點害怕見到彭登科了,但紀教導的話,蘇貞還是要聽的,所以就答應了下來。
傍晚,蘇貞吃完飯,去找彭登科,還給他帶了兩個烤土豆,讓他晚上餓了墊肚子。蘇貞改變方法,不想再給他講什麼道理,而是讓他冷靜下來,自己去認識錯誤。彭登科見蘇貞烤的土豆,不糊,散發著香氣,捨不得吃,只拿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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