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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容思緒飛快轉動。
皇帝既然這次找到了他,就說明已經對那日的事情有所瞭解,此時他再說些什麼沒見過如妃娘娘之類的假話,皇帝怕是不會信了。
於是他如實相告道:「見到了如妃娘娘,娘娘挽著我與……我身邊這位護院的手,說了些思念五皇子之類的話……」
五皇子便是如妃那位早夭的皇子。
皇帝抬眸看他,又看向跪在顧容身後的宋潛淵:「思念五皇子?如妃當真只說了這些?」
「是。」顧容道。
他語調中不帶一絲猶豫。
皇帝道:「你身後那位護院是叫小錢子吧,抬起頭來。」
顧容在皇帝注意不到的角度微微側首,見宋潛淵抬起頭。
也不知道他是否與皇帝對視了,顧容這個角度,只能看到他抬首時硬朗的下顎線。
「周有全,」皇帝淡淡地叫了一聲他的內侍,「你覺得他,長得同朕相像嗎?」
顧容內心掀起清濤駭浪,不斷地想著到底哪裡出了錯,是不是皇帝此時已經發現了什麼。
又聽得周有全恭恭敬敬地道:「回稟皇上,怎麼會像呢?此事……只是陳小侯爺帶著他的同僚胡鬧而已……」
「哦,是嗎?」
周有全悄悄回過頭,朝顧容使了個眼色。
顧容看到了,忙道:「皇上恕罪!當時如妃娘娘確實是因為思念五皇子,才將我與小錢子一起認錯了,此事臣方才沒有講,是怕皇上會覺得臣妄言高攀,臣沒有別的意思!」
「她將你也認錯了?」皇帝道。
顧容咬了咬牙:「是,當時如妃娘娘挽著我的手,叫我……麟兒。」
皇帝沉默。
勤政殿燒著地龍,殿內實在是太熱了,顧容穿著厚厚的冬衣,甚至進殿後連披風都未來得及解,他不敢當著皇帝的面解披風,怕殿前失儀,如今熱得腦袋陣陣發暈,甚至有些想嘔吐。
過了良久,皇帝才終於道:「罷了,你們回去吧。」
顧容長舒一口氣,正要帶著宋潛淵退下,又聽見皇帝道:「等等,小錢子不是你的真名吧?你真名叫什麼?」
顧容的腳步頓了頓,看見宋潛淵回過身,朝皇帝行了一禮,淡淡地道:「回稟皇上,草民本名宋潛淵。」
走出勤政殿,顧容出了一身汗。
他不單是為宋潛淵擔心,還為自己擔心。
如今進度條還差最後一點,要是出了什麼意外,功虧一簣……那他真的是不甘心。
而且,他其實不得不承認,他更擔心的其實還是宋潛淵的處境。
如果皇帝都已經對宋潛淵的身份有了猜測,那太子呢?
在話本里,最後可是太子親自出面平定北平王的叛亂,一箭將宋潛淵在戰場上射殺。
他不想讓宋潛淵落得和書中一樣的下場。
一冷一熱,加上憂思過重,顧容果不其然又病了。
但這一次不一樣,他在津州已經將身子養得比從前好多了,這次病倒,只是半夢半醒,並沒有徹底昏睡。
他躺在床上,聽見魏含鳶匆匆趕來看他:「怎麼回事,怎麼進了趟宮就……?」
「此次是受了風熱,夫人別急,待我去寫張新的藥方。」
說完史大夫便出去配藥去了。
「娘……娘……」顧容低聲喚他。
「容兒!」魏含鳶忙匆匆坐到床邊。
「我沒事的,」顧容迷迷糊糊地道,「我從宮中回來,吹了些風,便有些頭昏腦漲的,吃了史大夫開的藥應該就好了,您回去吧,別留在府上,我怕……我怕……我們這一路回來,會有皇上的人盯著。」
「皇上?」魏含鳶何其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