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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靜等待一陣,柳煙返身回到堂屋。
她找了幾個深盤扣住熱菜,坐在賀春生常坐的椅子上,手拿小勺輕輕攪拌麵前這碗臘八粥。
臘八臘八凍掉下巴,今天白天刮的六級大風,足以說明諺語的正確性。
新星村一年最冷的一天,非臘八莫屬。
還好,冬天即將過去,春天也快回來了……
柳煙試試粥碗的溫度,繼續勻速攪拌。
堂屋棉門簾被人掀起,柳卉蘭突然出現在門口。
「閨女?」柳卉蘭驚訝道,「咋就你一個人吃飯,姑爺呢?」
「媽,您這麼早就吃完了?」柳煙臉頰浮起淡淡紅暈,「春生說給我做一道大菜,他這會兒在廚房忙活呢!」
「你迷糊了吧?廚房沒人!」柳卉蘭眉頭緊皺。
「啊?」柳煙心中一驚,連忙起身,「不可能,我剛回屋。他每次有事出門,都要和我說一聲的。」
柳卉蘭上前,扶穩快要扣翻的粥碗。
「農場不是要來兩個實習生嘛,你爸那會兒問春生的意見,春生不同意實習生住咱家。你爸說春生吃醋,我想了想,吃醋也對,吃醋說明他心裡有你。」
「媽,您說啥呢?」
柳煙驀然發現,柳卉蘭像寶貝一樣抱在懷裡的東西,是一床新被褥和一串鑰匙。
「您這是要去哪兒?」柳煙問,「難不成大晚上東家西家的幫實習生找房子?」
柳卉蘭回道:「已經找好了。村南邊老張家女兒女婿接他們去城裡過年,剛巧空出來一套兩間屋的小房子。我去收拾收拾,明天實習生來了就住進去。女的還住咱家,男的住老張家,反正離得不遠,我和你爸負責早晚飯,午飯就讓他倆在農場吃。」
柳煙接過被褥,提了一個柳卉蘭意料之外的請求。
「我和您一塊兒去。」
「行!」柳卉蘭答應得很乾脆,「老張那屋沒生火,忒冷,你把粥喝了,身上能暖和點。」
「不了,咱立刻出發!」柳煙脫口而出。
「你給春生留個字條。」柳卉蘭說,「要是他從外頭回來找不著你,又該著急了。」
走進廚房,電磁爐的電源早已關閉,連著電線的插頭擺在檯面上。
柳煙開啟湯鍋的蓋子,栗子的甜香撲面而來。
板栗燉雞,湯表面飄著紅紅的枸杞和綠綠的蔥絲,味道一定很棒!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微轉過臉,瞥見了賀春生寫的小紙條。
煙煙:
炒茶師傅病了,我送他上醫院看急診。
鍋裡湯你不用給我留,儘量都喝掉。最近你臉色不好,吃點好的補一補。
今晚我可能趕不回來了。
安全起見,你回爸媽家住,睡前給我發個資訊。
——春生
「媽,您說對了,春生的確有急事出了門。」柳煙把紙條交給母親,「他不放心我一個人,讓我回家。」
柳卉蘭說:「咋都行。正好咱娘倆睡一屋,和你小時候一樣。」
柳煙笑了:「我爸抗議咋辦?」
「不管他。」柳卉蘭笑道,「他抗議也是白搭!」
母女倆拿上笤帚抹布和水桶,直奔位於村南的老張家。
冬夜冷風鑽進脖領和袖口,寒意一寸寸滲透骨髓。
不僅凍得人直打哆嗦,路況也不大好。地面坑坑窪窪,深一腳淺一腳的,柳煙騰出一隻手,挽住母親的胳膊。
借著晴朗的月色,柳煙清晰地看見柳卉蘭的手——先是被寒風吹得紅通通地有些腫脹,不過是卻變為毫無血色的蒼白。
「媽,您沒抹我帶回家的防凍防裂霜?」
「沒顧上。天天家裡家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