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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是宮中例行給皇子妻妾請平安脈的日子。
格格們每月一次,嫡福晉頻繁些,五日一次。
一大早,李氏和宋知歡就都聚在四福晉房中了。喝著滋味濃鬱的普洱茶,吃著滋味香甜的小點心,宋知歡滿足地眯了眯眼。
上首的四福晉眉眼含笑地看著她,「這牛乳菱粉香糕口味最是香甜,料想著知歡你會喜歡。」
正說著話,那頭就有宮人引著太醫過來了。
太醫入內,先給四福晉請了安,然後小心翼翼地給四福晉請了脈,對秋嬤嬤道:「嫡福晉身體安泰,一切都好。」
秋嬤嬤含笑一欠身:「有勞大人了。」
那位太醫又要給坐在左下首的李氏請脈,自然又是老一套的身體安泰,沒一句是李氏想聽的。
最後給宋知歡請脈,宋知歡對這個其實感覺平常,就當做是例行體檢了。但是能進太醫院的都是有本事的,縱然最末等的太醫,放在現代那也是三甲醫院主任級的,又是免費的,她自然樂意。
本以為不過是和從前一樣的身體安泰,不曾想那太醫請著脈,忽然遲疑一下,細問了宋知歡近日身上的症狀,然後撫著美髯沉吟半晌,又把了把脈,方才轉過身對著四福晉行禮道:「這位主兒的脈往來流利,如盤走珠,乃是滑脈。算算時間,應該也有一月多了。」
宋知歡擰了擰眉,遲疑一下,柔成已站出來道:「可我家主兒上個月梳洗正常。」
那太醫笑了笑:「這類事情也不稀奇。」
四福晉大喜過望,忙吩咐人給太醫上前,又命他說了許多孕期注意禁忌與眾人,還吩咐:「快去給爺報喜,咱們院裡可算是要添丁了。」
對面的李氏愣怔了半晌,看著四福晉喜上眉梢、宋知歡懵懵懂懂的樣子,忽然覺著心裡澀的發苦,她扶著芍藥的手慢慢起身,對著四福晉略福了福,「妾身告退了。」說完,也不等四福晉發話,自行離去了。
那邊太醫被人送走,四福晉見宋知歡彷彿有話說的樣子,便打發宮人都出去,只留下她和宋知歡,含笑問道:「這是怎麼了,天大的喜事,你這是矇住了?」
宋知歡這時才反應過來,扯出一抹苦笑——這個孩子按時間計算,正是歷史上宋氏沒保住的那個大格格。
她絞著帕子遲疑了半晌,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嫡長之前先有子嗣,敏儀你不會覺得……」
——敏儀系四福晉閨名。
言下之意大家都明白,四福晉笑的更歡了:「這話要讓你說可沒得好了。咱們這的境況和旁人不同,我和爺差著年紀呢,先有嫡長才怪著呢!
這兩年因著咱們院裡沒動靜,前年李氏又折了一個進去,德額娘找了我不知多少不痛快呢?這院裡總要有人為爺開枝散葉的,如今你有了,我才放心。若是李氏,咱們可不又要提心弔膽了?」
「況且,我與你說一句掏心窩子的話——」她起身走到宋知歡身邊,拉著她的手,懇切道:「咱們這些女人,總是要有個孩子的,膝下空虛,便是一輩子都沒了依靠。
我年歲尚小,身體不便,如今你先有了,無論是個格格還是個阿哥,豈不都是好事?若是個格格,那她就是爺的第一個女兒,從此便是千嬌萬寵金尊玉貴的養大,這滿京城有誰欺負了她我都不允的。若是個阿哥,他便是我未來孩子的助益,以咱們兩個的關係,長子自然和嫡出更親近,比起李氏膝下,我豈不是更放心?」
說到後頭,她著意打量著宋知歡的臉色,見她面色如常便悄悄鬆了口氣,心中的稍許疑慮消散:總算她還沒看錯這個人。
而她的話說得明白,宋知歡同樣也鬆了口氣。
一時語畢,侍女進來撤了爐內的香料,四福晉住了口,待到侍女退下,方才又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