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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成見了,稍稍一擰眉,卻也淡定地擺手,讓侍女們將東西撤下,再服侍宋知歡漱口淨手。
宋知歡一面慢條斯理地往手上塗著潤手的羊乳漚子,一面吩咐柔成:「天冷了,日子都不好過,今年莊子上的租子減一減吧。」
柔成應了一聲,慢慢將白瓷包銀的小罐子收好,又輕聲道:「您也不必憂心,這個時節天冷可比不得雪災。」
宋知歡沒多說這些,只吩咐她:「將驅寒的藥丸子分下去,讓辛娘著人多熬些薑湯,每人都要喝。」
「您呢?」柔成笑吟吟地問。
宋知歡一遲疑:「我……我就不必了吧?」
柔成仍然笑著看她,看的宋知歡心慌不已。
最後一狠心、一咬牙:「我喝!」
這簡簡單單的兩個字,鏗鏘有力、落地有聲、直衝雲霄。
掌聲頓時響起,柔成轉身不多時,端著一碗薑湯回來,笑著遞給宋知歡,輕聲道:「溫著呢,您請吧。」
這一句話,聽在宋知歡耳中,莫名變成了:大郎,來,喝藥了
住雲館這邊是如何的鬧騰且先不提,敏儀一早上起來,先是命人免了各處的請安,然後喚了徽音過來。
小廚房煮了驅寒茶,婆媳兩個一人一蓋碗,在緊急生起火的暖炕上坐著。
敏儀問道:「咱們府裡如今存炭有多少?」
徽音也是早有準備,來之前算過的,此時胸有成竹,並不驚慌,只秋瞳帶愁地道:「約莫還有個二百一二斤,聽著雖多,耐不住咱們府裡的人口也多,廚房上又要用,按如今的天氣,頂多挺過一兩日罷了。」
敏儀轉頭喚了畫眉,吩咐:「命帳房上支錢從外頭採買炭火,不問價錢,咱們府裡也不必省那不該省的銀子。」
畫眉應了一聲,敏儀又叮囑敏儀:「咱們府裡現在旁處還好,唯有你那裡兩個小的和年側福晉處,耽誤不得。青莊身子弱,她那裡的炭例若是不及時,只管從我這裡擠。弘曆弘晝處也要小心。修婉、弘皓倒暫且不必擔心,你阿孃身家厚,斷不會讓孩子們受了冷,她哪裡也是同理。」
徽音仔細記下,又道:「漿洗上人手裡還壓著一批冬衣沒洗完,大多是府裡粗使下人的,怕是……」
敏儀聽了,倒是一擺手:「這個無妨,誰手裡還沒有兩件壓在手裡的舊衣裳,不會受了凍。」
「是。」徽音應了一聲,又說起:「這天兒本來暖和了,乍然一愣,怕人身體受不住,怕是又要風寒四起。」
敏儀長長嘆了口氣,「咱們府里老的老、少的少、弱的弱,還是請林先生來照顧一段時間吧。旁的倒沒什麼,小的身子弱,得了風寒容易出意外,年氏……仔細著她的,若是出了意外,咱們都有好果子吃。」
徽音輕輕一點頭,沉默地聽著敏儀安排。
一切事情都在最初的慌亂過後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唯有暗香疏影閣徹底亂套的。
氣氛出奇的冷,暗香疏影閣的正堂裡眾人東西歸坐,敏儀和雍親王坐在上首,每一個都出奇的沉默。
但一樣的沉默、萬種的風情,雍親王是面色陰沉的能嚇哭小孩,敏儀是根本就不想說話。
華姝斜坐於西下首,手中握著一串檀木念珠,眼眸微闔,似笑非笑;宋知歡迷迷瞪瞪地坐在那裡,看起來有些睏倦;寧馨手中同樣握著念珠,口中過的經文,面容神情一樣的冷淡;蘭珈手中亦是念珠一串,但比之寧馨和華姝,她的面容便又要溫和慈悲許多,若是細細聽,她口中的經文也比寧馨拗口;忘憂坐在那裡,已然神遊天外,兀自發呆;青莊則輕輕靠在椅背上,身上披著件厚厚五福盈門暗紋灰鼠披風,面上脂粉未施,顯得有些蒼白。
打破安靜的是宋知歡,只聽她吩咐道:「人呢?添